道的命令,未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更说明了他的阴险和自私!除他之外,恐怕就只有母亲有办法或者说知道逃离这里的具体方式和方法了。所以,对我而言,就算想跑也没有了那个条件,我因此强迫自己接受了眼下的处境!
就算我依旧对母亲充满了不满和愤怒,但在逃离这里之前,我也只有同她合作,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哪怕仅仅为了活命我也只能如此!离开她,从她身边逃的远远的,那也是从这里离开之后的事情了。我麻醉着自己的神经,掩饰着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任由母亲拖着走向了此刻溶洞的深处
我并不确定我的种种自我麻醉和掩饰真的起到了效果。就如同我看不清母亲此刻心里实际的想法一样。拉着我一路前行的路上,她有
意无意的不断提及着她作为“奶奶”身份与我童年间的点点滴滴。我则只有装模做样的应和着,傻笑着,装的我好像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母亲则显得有些夸张般的开心彼此间的笑语盈盈,事实上却证实了我和母亲之间如今真实的关系!“彼此猜忌、彼此隐瞒、彼此欺骗、彼此麻醉”!我从未想过我居然也有如此虚伪的一面,而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她的心理面具,早戴了天知道多长的岁月。而这种关系出现在母子之间,我更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对于眼下身处的溶洞,我之前并未过多留意,而当母亲拉着我前进之后,我才发觉,这洞穴很深,很大。比之当初夏禹城地下的地下洞窟似乎也不遑多让。但这洞窟却给了我一种同夏禹城地下洞窟完全不同的感受。
洞窟内随处可见晶莹剔透且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各种结晶。即便是各种颜色的石壁也能渗出些许的光亮。溶洞显得颇为潮湿,下垂的钟乳石底端不时有水滴落下“嘀嗒”的声响令人精神清明,一路走来,我感觉到了一种舒适的心理愉悦感。
走着走着我觉察到了这溶洞延伸的具体形制,居然同凤凰山那矿洞一般,是螺旋下行的。当然,凤凰山囚笼的坑道呈双螺旋分布,而这溶洞是个单螺旋,螺旋通道中不时能经过一间间应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大小不一的石室,每间石室的石壁上都能看到各种浮雕或者是壁画。我对此充满了好奇,很想停下脚步进去逐一查看,但母亲却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只是拉着我不断沿着螺旋通道前进,并最终步入了一处人工开凿的巨大厅堂当中。厅堂从外到内是个梯形,入口宽大,大厅中央左右分布着两块洁白齐整的石台,而底端正中是一面平整的四方石刻。整座厅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之中,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神圣的感觉。我甚至于产生了一种严重的心理压力,这压力压的我的有些呼吸不畅。
在大厅中,我看见了夏姜,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第一眼就给了我一种怪怪的感觉。她肯定意识到了我的出现,但却并未像过去一样,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这令我感觉到了某种失落。但更让我吃惊的是她此刻的状态,此时的她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大厅两侧石壁上的浮雕与壁画之中,脸上更是不停变幻着各种表情,一下开心,一下难过跟着又陷入了某种思索!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母亲注意到了这点,主动把嘴贴到我耳边解释说明了起来。“她在凤凰山那座囚笼里生活太长时间了,出来的这些日子里,对于这个世界还有周围的一切认知有限,对于这些壁画还有石刻需要花时间慢慢消化和理解。这需要些时间,但她有她自己的方式和方法,这一点你用不着替她担心,也别打扰她,因为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先跟着我去看下正面的那座浮雕吧”说着,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强行拖着我径直走到了正对大厅入口的底部四方石刻前。
看清了石刻的内容之后,我很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这石刻跟圣经有关?”
不外乎我有这样的反应!在我看来,但凡阅读过圣经的人,十有八九都会产生与我一样的反应!眼前的石刻浮雕的雕刻手法在我看来极为陌生,我很难将其归结入东方式的或者西方式的雕刻式样之中!浮雕的正中雕刻的似乎是一颗巨大的树木,树木的枝叶向左右两侧伸展延伸,在左右两侧最边缘的枝头各悬挂了一颗果实。而树枝下方左侧雕刻了一个男人,这男人正伸手去摘取左侧枝头的果实。石刻右侧的人物形象则明显是个女人,女人也在伸手,目标则是自己头顶右侧的果实。这个画面让我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圣经中亚当和夏娃摘取善恶果实的场景。
“圣经中的一些东西来自于古代人对上古时代一些事情的原始记忆!但那记忆并不准确,也不完整不止是圣经,各地的神话传说其实也都部分反应了上古时代一些具体事实,可和圣经一样,全都是破碎和零星的内容这石刻壁画中的内容其实也不准确和完整,怎么说呢?这里的建造者、开凿者和雕刻者知道的也非常有限,他们只能依据他们的记忆和理解来表达一些东西和事实真相。对于你而言,这显然太过抽象了!还是让我来解释吧”母亲向前一步站到了石刻面前。
“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能够找到这个洞窟是因为公公来过这里嗯,就是你曾祖父了。我一直这么叫他,习惯了。”
“曾祖父大人来过这里?”听到母亲如此说,我眼皮禁不住跳动了一下。
“他不止来过,而且他可以说是对这昆仑秘境还有埋尸谷地最为熟悉最为了解的人了!他生前进入过秘境三次,埋尸谷地这里进入过两次。我现在带你和夏姜来这溶洞,依靠的就是公公当年留下的埋尸谷地地图。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内容和信息,也都是公公他研究、思考而提出的理解和看法。”母亲说着,伸手指向了左侧枝头上的那颗果实。
“这雕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圣经中的内容,但其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和圣经中的记载差异极大左边的果实,在公公看来,可以被称呼为“智慧果实”或者说它象征着智慧,代表思想,知识,以及思维创造等等方面。而右边的果实,公公他认为是“生命果实”在公公的理解中,那果实代表了生命、或者说动物、人类与生俱来的各种本能。壁画上虽然雕刻了一男一女,但这男女并非真就单指男人和女人,而应该泛指众多的人类或者动物!你看,男人的脚下还雕刻了狐狸和猫,女人侧面有只飞鸟,靠近女人的树根哪里有只蛇。”
依照母亲的指点,我在石刻中找到了相关的雕刻内容,随即点了点头。
“在公公的理解中,这雕刻真正想表达的其实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生命的最初以及之后将会出现的两种发展方向!一部分生物选择了智慧,而另一部分生物则选择了生命。公公由此进一步提出了他的一个推论:如今广大的人类应该就是当初选择了智慧果实者的后裔,而选择了生命果实的么在他看来,除了各种生命力顽强的动物之外,应该指的就是拥有悠长寿命和强大力量的神、魔、妖、怪这些存在了!当然,公公也曾经对我有过解释,当初他提及这副浮雕的时候说,这浮雕的内容仅仅只是一个泛指。雕刻者虽然是这样表现的,但并不是说,选择了智慧的那部分就真的没有任何生命力量。同样,选择了生命的一方也未必就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切都只是相对而言,相比之下,人类比之神魔妖怪这些更加聪明,也更懂得思考、发明、创造。而神魔这些,则拥有远远超越人类的生命以及强大的个体力量,不过在人类所擅长的领域方面,他们的欠缺则是明显的。”
“另外这浮雕还解释、说明了人类、妖魔的起源以及由来。在他看来,人类和妖魔同宗同缘。但因为彼此生存和发展的方向不同,最终衍变成了两个群体,但又因为相互间存在着最初血脉关联,所以人和神魔妖怪在也能彼此融合并繁衍后代。浮雕之所以把男人雕刻在智慧果实一侧,女人雕刻在生命果实这边,是想说明一个情况:两者之间结合的话,下一代中,男性更容易获得智慧这方面的东西,而女性继承生命力量的几率更大一些。过去,我对公公的这种推断还不以为然,不过抗美、你和小静出生后的情况却证实了这一点。抗美和你出生后和普通男孩没任何区别,小静却天然继承了我拥有的部分力量和能力。不过公公也提到过,人类和妖魔之间的差异是整体性的而且并非绝对,在某些情况下会出现极为特殊的个体。在漫长的历史上,曾经诞生过许多个体力量足以对抗妖魔的存在,比如说两仪和你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而妖魔中也出现过在智力上极端聪明和狡猾的家伙,而这些无一例外几乎都成为了传说中的天妖、魔王。对于这些在各自群体中出现的异类,有人将其归入一个特殊的群体,称呼其为“天选者”!严子路提到过的“神格者”、“神选者”其实都是“天选者”的别称而已,叫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因为这种人或者妖、魔被认为是上天以及大自然的宠儿,相比于其他人类或者妖魔,他们更接近于传说中真正的,无所不能的所谓神明。因为世间万物的延续和成长是一个不断强化自我,追求最终完美的过程。相比之下“天选者”显然比其他的存在更接近于“最终完美”这一概念。”母亲说到这里,转过身朝我望了过来。
我则习惯性的发出了轻蔑的嗤笑。“是么?那如此说来,我也算是天选者了?”
“如果按照你曾祖父的这种划分方式的话,你当然算!不过,这是他的个人看法和主张,而在他之前,更早提出“天选者”这一概念的那些人,是把你和两仪这样人类中的异能者排除在外的。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人类中的异能者或许能够凭借自身能力对抗天妖以及魔王一般的存在,但其身体终究是脆弱的,寿命方面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感觉上总是弱小了一些。也就只有你曾祖父对此持不同意见,坚持认为异能者也应该算入“天选者”的范畴当中!”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把“公公”二字换成了“你曾祖父”!因为她很清楚我对曾祖父他老人家的崇拜和尊敬。她这样说的话,我要还同她抬杠,针对的对象就不是她,而是曾祖父大人了。
我对此心知肚明,对她此时的解释说明保持了沉默。而母亲见状随即摊开双臂,分别指向了向着两侧延伸的石壁浮雕。“两边的这些浮雕展示的是一定历史时期上,智慧种群和生命种群各自的发展和衍变状况,你看看吧”说完,转身走向跪坐在右侧石壁对面的夏姜,在夏姜身边同样跪坐了下来,拦住夏姜的肩膀嘀嘀咕咕的同夏姜交流了起来。
出于警惕和好奇,我凭借着红莲过人的听力刻意留意了一下,但却发现,母亲和夏姜之间交流所用的语言居然是夏姜最初所说的那种古代汉语。那语言无论发音和语法同现代汉语差距太大,如此一来,我就算听到了她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也弄不明白她们的具体交谈内容。
确认母亲短时间内不会再同我交流什么后,我随即依照她的指示查看起了大厅两侧的浮雕
建造这里工匠和设计师们在我看来,颇有点现代甚至于后现代的艺术意识形态。并未拘泥于建筑材料自身的大小和面积,而是以正中四方浮雕为正面中心,在无区域分割的情况下非常自然的就将浮雕内容朝两侧延伸了开来。甚至于可以这样说,整座大厅内的全部浮雕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浮雕群落。从左侧摘取“智慧果实”的男性形象为起点,母亲所说的“智慧种群”的发展概况随着左侧浮雕的延伸而得到了体现。
左侧一面的浮雕中,最初的浮雕中的人形男女五官模糊给人一种呆滞和麻木的感觉,开始的几个部分中,表现了这些人类在山脉、森林中四处游荡,采集各种果实的场景,接着浮雕中出现了火焰的造型,一男一女跪蹲在火焰两旁彼此伸手对立,好像是为了庆祝他们共同引燃了面前的篝火。而这一男一女相比于之前浮雕中的那些人形男女而言,其面目则显得清晰了许多。雕刻者似乎是打算运用这种手法以表现这些人正在越来越聪明。在接下来的浮雕中,依次又出现了人们打磨石器,制作工具、缝制兽皮等等的场景,充分体现了人类正在通过劳动不断的累积各种知识,创造各种工具和物品的成长过程。而左侧最后的浮雕则出现之前全部浮雕的总和。在这最后的浮雕中出现了一座简易的草房,一个女性形象身着兽皮服装牵着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站在草房门前,两名同样身着兽皮服装的男子正在向她挥手告别。其中一名男子似乎颇为年长,因为雕刻者刻意为他雕刻出了浓密的胡须,扛着类似锄头般的农具;而年轻的男子手中持有的则是一副弓箭。依照我的理解,这浮雕表现的应该是一个家庭的日常生活场景。年长男子似乎是父亲,正要离家从事农业耕作,携带弓箭的可能是他的儿子,那幅弓箭明白无误的说明了他是要去狩猎。草房前的女性或者是母亲,也有可能是年轻男子的妻子,小孩子则应该是这个家庭中年纪最小的成员。而作为背景的草房四周,还出现了圈养的动物以及围栏,放置在门侧的陶器。表现出了这个家庭生活状况的某种富足
看完了左侧的浮雕,我接着回头返回到了正中的接着又开始观看右侧“生命种群”的部分。右侧浮雕的最初部分同左侧浮雕的开始阶段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同样是模糊的人形石刻,不过这些人形石刻的行为并非游荡、采集。几乎都是赤身裸体的在同各种野兽搏斗厮杀雕刻的野兽中有些是我能辨认的如今依旧存在的大型猛兽,比如猛虎、豹子之类的,但有相当部分,则是我根本不认识的奇异动物。而接下来的浮雕石刻中则出现了在我看来极为诡异的场景画面。一开始我以为是春宫图,因为这部分人形浮雕的姿态动作很像是正在xìng交做ài但接着我意识到了这些石刻同正常春宫图案的不同之处!因为这些看似春宫的浮雕石刻中,无论男女,原本正常人类的外形正在发生着逐渐的变化,再仔细观察,我惊骇的发觉与其说画面中的男女正在xìng交做ài,倒不如说他们做ài的同时,在在疯狂的试图杀死自己的目标对象彼此肉体交缠的同时,双手不是掐住对方脖颈,就是正在用力撕扯着对方的身体要害,比如心脏、头部。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接下来的浮雕中出现了各种祭祀类型的场景,之后的浮雕中,各种祭祀或者说神秘场景不断出现,场面越来越大也越发血腥,在浮雕中,各种不同的生物被屠杀、那些人类形象在吞噬动物的同时,也在相互撕咬啃食,而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各样的xìng交体位,随着浮雕场景的延伸,原本的人类形象也在逐步变化。当这部分画面告一段落的同时,浮雕中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个完整的正常人类形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怪样子,当然这其中也有少量的浮雕形象接近常人,但在身体细节方面却有着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表现。除此之外,我还看见了类似左侧火焰状的生命形体,但很显然,那并不是左侧浮雕中的火焰,雕刻者想要表现的应该是类似魂魄或者血魅那样的存在。这些画面让我不自觉联想起了之前在丘陵石屋中剥离泥土后看到的那些妖魔吃人的恐怖壁画。对这部分浮雕,我不想过多观察,即便从母亲和夏姜身边经过也没有任何的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右侧浮雕的最后一幅!
看到最后浮雕的画面后,我又吃了一惊!因为在这右侧最终的浮雕内,似乎再次出现了人类的形象。但经我再三确认,终于确认了其与普通人类的差异
这浮雕中仅有两个造型,位于下方的形象类似女性,因为雕刻者雕刻出了女性的生理特征,不过这女性的背后却长出了一对如同天使般的羽翅,头部前额雕刻出了两支山羊角。女性身体舒展,侧着身子呈半弧形朝上延伸;上方的相对的则是男性形象,其身体姿态同下方女性相对应,背后也有一对翅膀,但那翅膀的式样却是同蝙蝠一样的肉翅。最关键的是,男性头部的背后雕刻了类似宗教圣光一般的光环围绕。
看到这副浮雕,我有些迷糊了。
在我看来,这浮雕中的人物形象颠覆了我以往正常的惯性思维!在西方宗教绘画中,羽翅配光环以表现圣洁的天使是一贯模式,肉翅配山羊角则一般泛指恶魔。这浮雕在我看来,明显搭配错误了
不过当我正在纠结疑惑时,母亲不知何时再次来到了我的身侧。而且很显然,她猜到了我此刻正在思考的问题。“这浮雕的内容你看着别扭很正常!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这大厅开凿的时间比之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宗教神话出现的时间都更为久远!”
“你的意思是,相比各地宗教神话中的记录,这些浮雕内容才是正确的?”
“正确也谈不上只能说更接近某些事实真相而已!”母亲顺着我的目光将视线集中到了眼前浮雕的上方那个拥有肉翅光环的男性形象身上,流露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同时向我询问道:“都看完了么?”
我点了点头。
母亲也不说话,接着伸手指了指头顶,当我抬头朝大厅穹顶望去时,我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原来我并未看完因为这三个方向的浮雕还一直延伸到了大厅的上部穹顶!
望着穹顶中央的浮雕造像,我开口询问了起来。“中间那螺旋状的建筑,是什么?看上去怎么那么像传说中的巴别通天塔?”
“那不是塔,是一座城市!是人类可以追溯最早建立的城市!至于巴比伦的通天塔,是古代巴比伦人依据残存的上古记忆试图重建其的一个尝试!不仅年代无法于这城市相比,规模和大小这些也无法同这座城市相比。通天塔已经不存在了,而这城市还在”
“你说什么?这城市还在?”
“嗯,这城市不仅存在,而且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位于昆仑仙境的核心之内,而九鼎不出意外,现在就在这城市之中”母亲抬头以穹顶中央螺旋状城市为中心,伸手向我指点起来。“看见那十字型的通道了么就是如今我们所在的埋尸谷地了!南谷尽头同中央这个大地图的节点就是两者间通道的位置。”
顺着母亲的指示,我找到了位于入口上方表示埋尸谷地的那个十字型图案,连接着十字型图案的是一直延伸到大厅穹顶中央地图状浮雕。从入口上方开始到螺旋城市坐在的中央位置,似乎是一个半岛状的地形结构,半岛一边连接埋尸谷地,另一边就是螺旋城市,半岛两侧包括螺旋城市的后方是大片的空白区域,不过少量地方存有波纹状雕刻,从常规的理解上看应该象征着水域
穹顶中央的地图被一圈特意雕琢出来的石质圆框所包围,只有半岛那一截突破了圆框的束缚经过六点钟方向的位置向外同十字型的埋尸谷地所连接!圆框外围则被大量的各种各样的生物种群浮雕所包围,有正常的人类也有那些奇形怪状的妖魔,当然,各种动物、鱼类、甚至于昆虫的造型也都出现在群体浮雕当中。我并不确定我的理解是否准确,但四周那些浮雕的姿态和动作等等似乎是想表示圆弧周围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正在恭敬的朝拜着穹顶中央的螺旋城市!这其中有几个特殊的浮雕形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假如说圆弧是一个钟表的话,那么在圆弧十二点、四点以及八点的边缘位置出现了三个远比周围事物更为显眼且雕刻精细的浮雕形象,这三个形象都呈现出了明显的女性特征
十二点位置上方出现的女性形象体态丰满,面目美丽但却妖娆,雕刻者并未雕琢出她完整的身形,但却在其背后雕刻出了一根缠绕高翘的蛇形尾巴她趴伏在圆弧上方,俯视着圆弧正中的螺旋城市,表情与其说是恭敬倒不如说蕴含着某种贪婪的意味。
四点钟位置的女性浮雕形象因为其他浮雕形象的遮挡只显露出了半身,虽然只有半身,但同右侧石壁最后一座浮雕上部的男性极为相似,因为雕刻者为她雕刻出了同样的肉翅和脑后的光环,肉翅女性双目紧闭手在胸前交叉,一副虔诚祷告的样子。相对应六点钟方向出现的则直接就是右侧石壁最后浮雕下部的羽翅女性紧邻圆弧的她高举双手,振翅高飞仿佛欢呼庆祝着什么!
在我查看大厅上方雕刻的时候,母亲的说明并未中断。
“埋尸谷地通往核心区域的结点在两种情况下会开启!第一种情况是由内部通过某种方式可以打开。第二种情况就是外部世界出现了像现在夏姜这样的存在,对于核心区域而言,夏姜这样的存在有着进入核心区域的资格,为了让拥有这一资格的存在顺利进入,核心区域内的某种神秘力量会自动开启联接通道。依据我的经验,那通道在对象目标进入之前会存在很长时间甚至可能会一直存在,但对象目标进入后十二个时辰内必然消失”
“你的经验?难、难道”我当即停止了对穹顶石刻的观察,以一种惊骇的目光扭头朝母亲望去。
母亲伸手缕了缕耳畔的发丝,神情萧瑟的回应道:“你反应挺快啊。没错了我和夏姜一样,拥有同样进入核心的资格!你从姓箫的小家伙哪里已经听说了他先祖目睹通道开启的经历了,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再瞒着你也没什么意思!那一次通道开启,就是我引发的。”当观察到我接着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后,又接着解释道:“我曾经进入过核心区域。但那时的我因为畏惧和害怕,最终在通道消失前,又原路从核心区内逃了出来。”
母亲说到这,抿着嘴,一边摇头一边轻叹了一声。
“那一次离开后,在此之前,我就再没有踏足过昆仑仙境一步。之后漫长的岁月中,我也曾经萌生过再次通过那通道进去核心区域的念头和想法。但很可惜,别说埋尸谷地了。我连昆仑仙境的外围区域都未能找到。对我而言,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丧失了进入核心区域的资格。昆仑核心不会再为我开启那扇大门了”
“老萧他哪位目睹了通道开启的先祖好像是汉朝初年的人啊?难、难道说你的年龄?”这一刻,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隐隐约约中,我大致猜到母亲的寿命应该很长了。但究竟有多大?我其实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到现在为止,我脑海中给她插上了“放纵淫荡”“不知羞耻”“阴险狡诈”之类各种标签,但却从未真正去重视过她的年龄!
“嗯哪妈妈现在超过两千岁了!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岁数哦,我自己有时候都会对这年龄感到害怕!我很不理解有些人的想法,明明最多活了几十岁就挂掉了,却偏偏喜欢别人喊他万岁。而我没准将来是真能活到万岁的,却相反对那数字充满了恐惧和厌烦”
母亲此时不知不觉在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却未注意到我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神采!
“寻找九鼎不是为了永恒的生命么?怎么这时候又唠叨着觉得自己活的太长太久了?不、不对这女人现在谈及寿命岁数这些的态度,才是她心里潜意识真实自然的流露!在寻找九鼎的真实目的上,她对我说了谎!”
发现这个问题,但我却没有点破。而母亲也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为了防止母亲觉察到这一细节,我技巧性的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将话题进行了转移。
“那么长时间,你都没再找到过这昆仑仙境?这仙境就那么难找?你之前不是说曾祖父前前后后的来过三次么?”
“公公哪里是我能比的他是堪舆大家!你如今进来了,自然没觉得这昆仑秘境有何难找,可你知道么,历史上有不知道多少奇人异士究其一生寻找昆仑仙境,都未曾踏足此地一步!而具体原因是因为,这秘境是会四处移动的。”
“公公三次进入秘境都极为不易。你知道他第一次进入秘境是从哪里进入的么?是在东北那地方。最初东北作为满清龙兴之地,汉人是不允许过去的。不过后来满清衰败了,才有汉人闯关东去求活路。公公他爱游历,因为之前没去过东北,所以借着闯关东的风潮跑了一趟,结果在长白山附近意外发现了象征着昆仑仙境的魔堆。他以往就搜集过大量有关昆仑仙境的信息和资料,立即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凭借自身在风水、阵法上的非凡造诣成功的突破了外围迷阵,第一次进入了昆仑秘境。”
“第一次,公公并未进入埋尸谷地,而是在外围区域内习惯性的研究了仙境之内的地理环境、风水流转以及天空具体的星辰变幻规律等等之后就撤离了出来。他很奇怪,传说的昆仑仙境入口怎么会出现在东北那个地方。出来后,他跑了一趟长春,在长春备足探险和考察所需的装备和物品打算再次进入,结果返回他最初碰到那些魔堆的地方才发现,魔堆居然再也找不找了。公公对此极为懊悔,但也因此意识到了这仙境的奇异之处。”
“之后的数年,公公一边四处游历探险,同时对他进入秘境搜集到的那些地理、风水、星辰资料进行研究,结果隐约感觉到了某种复杂的规律。他依据那规律尝试着演算推论仙境之后可能出现的地点,然后去了内蒙。或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他那次真的推算准确,居然真的在内蒙某地再一次寻找到了进入仙境的入口。这第二次总算是有备而来,他不仅花了大量时间对仙境外围来了个彻底考察,更进一步深入到了这埋尸谷地。现在这处溶洞遗迹,便是公公他第二次进入这里时发现的。看过了这里的浮雕,公公才知道了仙境核心区域的存在。他也曾试图去寻找进入核心区域的那处结点,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直到后来见到被阿夏带回家的我后,他才弄清了那结点通道的开启条件。”
“公公曾经以为他掌握了仙境的移动规律,所以二次离开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次来过这里,阿夏把我带回家后,他为了我,方才又动身决定第三次进入。这第三次是他最后一次进入这里,而且极为不顺!事实证明,他其实其实并未真正掌握仙境的移动出现规律。为了三入仙境,他对仙境再次出现的区域推算了无数次,前后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几乎将这个国家又走了一遍,直到临去世前一年,才又一次踏足这里。他第三次进入这里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推算,而是有人凭借自身的超能力为他卜算了一卦,依靠那人的卜算指引,他方才在陕西秦岭的深山中又一次找到了那个时候的仙境所在。为他卜算的人你见过就是赵中原了!”
“什么?曾祖父第三次进入这里靠的是赵老头的卜算?等等曾祖父认识赵中原?他、他难道就是庸闲斋主人?”听到母亲说起这个,我忽然反应了过来。
母亲沉浸在回忆当中,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公公生前用过许多不同的名号,很多名号你是知道的,但庸闲斋这个名号,知道的人极少。这个名号只在那个时代的宗门以及猎魔世家之中有所流传。而知道公公就是庸闲斋主的,只有他身边寥寥几个人而已。婆婆、阿华、阿夏,还有就是后来的我!赵中原虽然见过公公,知道他是庸闲斋主人,但公公具体的身份来历这些,他也是一无所知的。”
“你说曾祖父为了你才第三次进入昆仑仙境?为什么?难道是替你现在进入昆仑核心事先探路?”
母亲摇了摇头。“我是动过再次前往核心区域的念头,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跟阿夏回家的时候,我可爱他了,只想跟他长相厮守。哪里还会又想着跑这种地方来?公公找仙境是为了帮我和阿夏解决一个生活在一起的难题!就是我作为九转阴妖无时无刻自然散发的阴气”母亲的手指向了自己脸侧的美丽纹路。
“妈妈脸上的花纹不是与生俱来的这铭纹,是公公他赠送给我这个儿媳妇的礼物。这花纹叫做“乾坤合极纹”也叫“天妙随心纹”能够抑制、隔绝、遮蔽我身体内不断散发的阴气。有这铭纹,我才能掩藏自己体内的阴气,像普通人那样在凡俗世界当中过正常的生活!”母亲接着伸手指了指大厅中央位置的那两座白色石台。
“这铭纹,原本是放置在那里的!”
“放置?”
面对我疑惑不解的表情,母亲忽然低下头,双手按在了两侧脸颊上,身体颤抖着散发出阵阵烟雾的同时发出了某种略显痛苦的轻微呻吟
当烟雾散去,一阵我难以想象的巨大阴气猛然间从母亲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我甚至因此向后倒退了一步!母亲抬起头,脸颊两侧的花纹消失不见,露出了她真正的绝美容颜。她喘息着,在我面前摊开双手,手中各自出现了一个与她之前脸颊两侧花纹图样一致的薄片,左手的薄片晶莹剔透颜色雪白,应该是由玉石雕刻而成,而右手的则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明显由黄金铸造压制而成。
母亲在确认我已经看到她手中物品之后,再次将手按到了自己脸颊两侧,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铭纹薄片又一次缓缓的渗透进了母亲的体内。随着铭纹的再次嵌入,母亲的脸上再次显现出那两道纹路,阴气也从她身上渐渐散去!
摘取镶嵌铭纹对于母亲而言似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母亲的身体因此而摇晃颤抖起来。我也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本能的一种关心,上前搀扶住了她的身体。母亲随即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
“公公最初只是想来这里拓印走铭纹的图样,然后刻画到我身上以抑制我散发的阴气。但我散发的阴气比他最初预计的还要强烈,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最终取走了放置在这里的这两片原始铭纹。而且幸好当初他这样做了,否则的话,单靠刻画或者镌刻铭纹图案,未必就能压制住我体内的阴气了。”母亲借着我搀扶的机会,有意无意的放松自己,轻轻靠到了我身上。我虽然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但终究没有忍心把她推开。
“这洞窟遗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开凿的?还有就是,又是谁制造了这对最初的乾坤合极纹?”
见我问起这个问题,母亲摇了摇头。“开凿并建筑这座溶洞遗迹的究竟是什么人?公公都没猜出来,我就更不知道了。这原始的乾坤合极纹,传说是伏羲和女娲亲手制作的,具体是不是,也没个准确的说法。公公取回铭纹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而我对这些东西也没想过去究根结底”
母亲可能感觉到了我们两人此刻关系似乎有所缓和和亲近,靠着我的同时,更近一步的贴近了我的身体。
“阿平妈妈知道你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对妈妈存在着很深的误解。妈妈只想告诉你,妈妈做的一切,计划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很多事情,并非妈妈对你有意隐瞒,而是妈妈害怕你知道了以后难以承受。所以能不记恨妈妈么?”
面对母亲此刻略带哀求的话语,我展现的则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和态度。我能够感觉到母亲试图亲近我或者说修复我们彼此关系的强烈意愿,但对我而言,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却因为之前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也并不愿意真的就彻底撕破如今两人间看似略显融洽的这种状态。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
母亲见我点头,立刻露出了欢快的笑容,趁我不注意,搂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接着转身朝依旧跪坐在一边看着浮雕发呆的夏姜走去。
“这里你都看完了,我们也就没必要继续耽误下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出发去找两仪那些人汇合!然后抢在严子路还有那个女和尚之前通过南谷那边的结点通道。妈妈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路上再慢慢跟你交代!”
我站在原地,凝视着母亲此刻的背影,在红莲之眼的视线当中,母亲的形象正在变得模糊扭曲!我仿佛看见她的背后一对宽大的如同蝙蝠状的翅膀正在展开同时,她的头部也隐约出现了一层环绕着的光环
离开溶洞时我发现,这溶洞的出入口位置位于绝壁之上,一般情况下,若非观察的极为仔细,几乎不会有人从远距离注意到绝壁上暴露出的那一丝细小裂缝。接近绝壁的情况下,又因为高度和视线的原因,几乎无法察觉到上方绝壁洞口的存在。真不知道我曾祖父当年是怎么找到这座溶洞遗迹的。
母亲和夏姜想要上下进出这溶洞是非常轻松的,而我显然没有她们两人那惊人的跳跃以及平衡能力。我因此也只能任由母亲拦着我的腰,将我从绝壁入口处带到了绝壁下方的地面。
母亲带着我落地后,收敛气息,又一次化身为了周静宜的形象,当然,所谓的“身体变化”更多的仅仅只是遮掩了她脸部两侧纹面的存在而已,因为我平日里见到的周静宜的样子几乎就是她真实的本来面目,否则之前我也不会在她从奶奶的样子变身纹面女后一眼就看穿了她就是周静宜的这一现实!她从随身的背包内翻出了一套我的衣裤,递到我面前,微笑的开口道。
“就知道你那身穿不了多久,所以偷偷替你多带了一套。只是没有皮带,你拿现在身上那节绳子将就一下了。赶紧套上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帐篷布也能裹身上亏你想的出来!该漏的,不该漏的都漏出来了,我和夏姜看着倒是没啥,两仪那边可还有其他女士呢!仪表这些有条件的情况下一定要注意了!嘿还楞着干啥,赶紧动手穿上啊难不成现在还需要妈妈动手替你穿?”
注意到母亲似乎真要借着这个机会过来替我穿衣服后,我方才略显慌张的扯过衣物穿戴起来。穿戴的同时,我陷入了迷茫当中
原本支撑我思维清醒冷静下来的是我在绝境之地求生的本能以及逃离母亲控制的愿望!但此刻,我发觉我的心理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忽然觉得就这样被母亲算计、操纵、控制,按照她的指示行事,似乎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但理性却又在试图纠正我的这一惰性思维提醒我,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我怀着极度复杂的心理活动穿戴好了服装,将从武装分子营地里搜集了大量杂物的背包背到了背后。接着,遵照母亲的示意,跟着走在了两个女人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