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个牛油蛋挞,他最爱吃的就是这个,本名还姓苏,要不然也不会人称“牛油苏”:“膛活人同膛死人,差别好大的好不好?!”
牛油苏拍了拍胸口,不行,他需要吃个蛋挞压压惊。
赵雪敏被师父的大惊小怪弄得失笑:“他是好人来的,帮了我同我阿妈很多,而且从不要求回报,这种好人现在都要绝种了,所以你不用怕成这样。”
牛油苏咬了一口蛋挞,脸上透出陶醉的表情,唔,就是这个味道:“那你还不奋起直追?”
说是风就是雨,赵雪敏都无语了:“人家有女朋友的,还是个madam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是人家没女朋友,你就要追了是吧?”牛油苏老神在在。
“我们不可能的。”这句赵雪敏倒是给了准话。
“为什么?”牛油苏问。
赵雪敏回了一句特别文艺的话语:“因为他认识的我不过是昨天的我,今日的我对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所以我们两个没可能。”
牛油苏一脸受教的点点头,半晌,一本正经的道:“……哪首歌的歌词,听着好耳熟,陈医生的还是刘德华的?”
赵雪敏煞有其事:“歌神张学友的。”
牛油苏恍然大悟:“是嘛,我就说我一定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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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工,换完衣服回到家,陪着阿妈买菜洗菜烧菜吃菜。赵雪敏背着书包,坐大巴提前去了学校。
“咦,阿敏,今天这么早?”校门口的看更阿伯跟她打着招呼,自从第一次到这边问路,只要是上课的时间赵雪敏都会跟阿伯打招呼,久而久之,看更也认识了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赵雪敏笑得温和:“今天放工早,汤伯你的儿媳妇几时生啊,就快预产期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到时候请你饮满月酒。”看更笑得牙不见眼。
“好啊,到时候不要忘了通知我啊。”赵雪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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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学校,一路走来一路打招呼,虽说不一定能每个人都认识,但至少大家都混了个脸熟,夜校属于成人学校,跟还在象牙塔的全日制大学总归是不一样的。
赵雪敏今天来得早,教室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很巧,她的同桌也在座位上,桌上正摆着个笔记本电脑,戴着瓶底镜的理工男正聚精会神的对着小本本啪啪啪。
在座位上坐下,赵雪敏也没兴趣打扰对方,他们同桌有两个多月了,说的话没超过二十句,最多的就是“你好”,“唔该”,“借过”,“多谢嗮”,就连对方的名字,她都是通过老师宣布考试成绩,每个人领卷子才知晓的。
理工男有一个很文科男的名字:方泽旭。英文名是zed,这就又回到了理工的范畴,数学方程式里,x,y,后面的一定是zed。
方泽旭旁若无人的啪啪啪,赵雪敏索性也拿出自己的笔记和书,认真复习起来,这个课程总共有三个月,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还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课程就要结束了。
到那时,她也要离开茶餐厅,找一份新的工作,想起来这些日子的在茶餐厅的日子,大家都很照顾她,不舍的情绪接连不断的在赵雪敏的心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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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咳咳咳……”
一阵的咳嗽声在赵雪敏的耳边浮现,赵雪敏向旁边望了一眼,她记得方泽旭已经感冒两天了,但是似乎这场小小的感冒有变成大大的感冒的迹象。
“咳咳,咳咳……”嘶哑的咳嗽声,听起来喉咙就好痛。
“你没事吧?”在同桌吧自己的肺咳出来之前,赵雪敏提出了疑问。
戴着黑框眼镜的方泽旭摇摇头:“没,咳咳,没事,咳咳咳,不好意,咳咳咳咳……”
右腕抬起,赵雪敏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隔壁的诊所已经关了,你最好现在就去医院。”
“我,咳咳,我不想,翘课,咳咳……”方泽旭捂着胸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他这个样子让四周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注意力都转向了这里。
隔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哥问:“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但是,miss,咳咳咳,还没来,我,咳咳咳……”
这么抓心挠肝的说话,赵雪敏听得直皱眉:“别管miss了,你现在必须去医院,要么就call白车,要么就我同你一起去call的士。”
说着,也不管孱弱的理工男有没有回应,赵雪敏拜托一个相熟的女孩子帮忙请假,然后跟刚刚的运动服小哥一起扶着咳得要晕倒的同桌一起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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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着的士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运动服小哥跑东跑西的去挂号交诊费,赵雪敏则陪在方泽旭身边防止他昏迷到不省人事。
“我已经帮他开好了药,也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人,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回去上课了。”
运动服小哥是个热心人,跑了腿交了钱,还给病人留下一个陪护——赵雪敏。
方泽旭躺在床上打点滴,赵雪敏坐在病床前揉肩膀,刚刚方泽旭一直倒在她肩膀上,就算他长得瘦得像麻杆,但一个成年男性的头颅重量还是让赵雪敏觉得那是不能承受之重。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呼吸之间,赵雪敏闻着就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因为某人,她被关在没有窗户的病房里半个多月,没有人跟她说话,也就是吃饭上厕所的时候讲几句。
简直是能逼疯人的节奏,违法乱纪果真要不得,代价也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受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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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钟头后,方泽旭的母亲就赶了来,那是个看起来挺强势的女人,她见到赵雪敏第一面来来回回打量的目光让赵雪敏十分的不喜欢。
赵雪敏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着重强调了运动服小哥的功劳和出力又出钱的好人行为,方母的目光变得柔和,还是分外和蔼的对她道了谢,跟她要了运动服小哥留下的电话,给她发了一张她自己并不是很需要的好人卡。
不过方母怎样看,赵雪敏也不在意,她只是偶尔脑抽才会做这种好人好事而已,又不是sam哥那样的hk十大杰出青年,看在同桌两个多月互相抄笔记的情谊上救救急而已。
“我家阿泽啊,就是太懂事了,生了病都不肯让我知道,一门心思读书。唉,也怪我不好,看他平时太少接触人,帮他报了这个班,本以为能让他开朗点,怎么知道搞成这样,唉,我家阿泽,实在是太长进,太懂事了。不好意思啊,赵小姐,麻烦你了。”
赵雪敏尴尬的笑着,恨不得也跟运动服小哥一样拔腿就跑,顺便还从方妈妈这看似自谦实则自夸的台词里了悟到原来同桌沉默寡言理工男还是个妈宝,话说回来,方泽旭这得个感冒就能晕倒的宅男身体长到二十多岁,方母也是心够大的了。
“不麻烦,都是同学而已,我还要回去上课,untie你在这里看着他吧。”
“那你赶紧回去吧,课程最紧要嘛,有空找个时间请你和那位帮了忙的同学饮茶。”
“啊哈哈,再说,再说。”
赵雪敏一看表,课程早就结束了,没心思再打太极,一溜小跑回家看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