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闹剧最后以华衣女子在徐怀脸上抓了两道血印子收场。
知道徐怀跟自己隐瞒了婚史,生不出孩子也完全不是她这方的问题,女子当场抓狂,哭喊着要回家,要让自家爹娘来主持公道。她这些日子来做小伏低,还将别的女人送给徐怀,无非是觉得自己不能生养,想在其他方面补偿徐怀。
这其中的不甘愿和委屈又能和谁说起。
其实她早就该发觉的。徐怀和那个小丫鬟秘密厮混了好一段时间,双方都没做什么措施,按理早该有了野种的。只怪她当时被气昏头,只想着打死那丫鬟解恨,并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想想,其实徐怀自己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吧。跟前妻生活了三年一无所出,再到和她这两年,要说连续两个女子都不能生养那可真就是太扯了,何况徐怀除了她们还有其他女人。他明明知道却不说破,看着她受尽委屈,还欣然接受她送过来的女人。
她到底嫁了个怎样的男人!
徐怀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没脸没皮地闹起来,赶紧拉她回家。女子却不依不饶,伸手挠他的脸。那两个婆子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趁乱也扇了徐怀和他娘几巴掌,权当给小姐出气。
徐怀的衣裳被扯得东倒西歪,徐母头上的朱钗掉了,发髻也乱了,母子俩都极其狼狈。
直闹到傍晚,这一家子人才拉扯着离开。围观群众也跟着纷纷散去,今天这一出,足够他们茶余饭后回味几个月的。
因为徐怀和他媳妇的混合双打表现得太突出,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但九反而被完全忽略掉。她让娘把屋门拴上,一家人站在窗子前看好戏。
但九虽不至于幸灾乐祸,却也觉得完全是徐怀自己活该。那可是官家小姐,徐家母子想用以前对付莫香的那套来糊弄她,可不是傻吗。可想而知徐怀回京后下场会有多么惨。
徐怀今后如何可不关她的事。但九如今烦恼的,却是她和徐怀在屋外对峙时,对方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他的眉眼长得极像……”
——徐怀似乎已经留意到了小平安。
好在这时候还没法验dna,只要她一口咬定这孩子不是徐怀的,估计徐家母子也拿她没办法。可是这对母子的厚脸皮她是见识过的,若他们铁了心要来纠缠,估计以后就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似乎将这隐患杜绝的唯一方法,就只有搬家了。
借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但九将自己的打算跟爹娘说了:“……不知徐家人会在这里逗留多久。娘也看见了,那官家小姐的手段是如何厉害。今天她实在是被气到了,一心只想着和徐怀算账。等她日后回过神,指不定要来找女儿的麻烦。咱们平头百姓,如何能斗得过她?所以女儿想……”
她话还没说完,莫老爹已经明了她的意思,出口打断她道:“老爹近来也觉得这处住得不爽利。索性那半亩地也养活不了咱们一家人,不如让给你哥,咱们去别处钻个其他的营生去。”
莫母也点头:“搬走也好,我也受够了那些嚼舌根的。索性搬了,离了这些是非,倒清净许多。亲戚那头逢年过节就回来走走,也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我儿可想好搬去哪里?咱们搬过去后能不能做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但九没想到爹娘竟然这么支持,看来前一段时间都是自己瞎烦恼了。她连忙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女儿早就想过了。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就算了,但也没必要搬得太远,索性就去镇上寻个安静的住处。我这几天就去镇上转转,若是遇上合适的,说不定年前就能将家搬过去了。爹娘也先不要跟外人提起搬家的事。若让那有心的听去,告诉了徐家人,那可就不好了。”
莫家爹娘和莫桃莫盛自然一口应下。商量完这件大事后,一家人便各自去睡下了。
转天一大早但九就去了镇上的牙行。这时候买卖房产的中间人还不叫房屋中介,叫房牙。负责但九这单生意的房牙是个蓄着短须的中年汉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多。话不多,态度却挺好。不像其他房牙一上来就这好那好地乱夸一通,恨不得立时让买主掏钱出来。他根据但九的要求筛选出了几处屋子,将其中的好处不好处都跟她说清楚了,再领着她一家家地去看。
但九连续看了三处屋子,虽大抵不错,却总有个什么欠缺处。她心里犹豫,一时间不能决定。只能先好好谢过他,说自己想好后再来。房牙也不气恼,两人客套几句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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