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好男儿大杀四方。
也有走出虹桥,到处闲逛养景的。
陈恪和章衡几个却哪也不想去。这几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按照礼节来,唯恐稍有差池,精神高度紧张,此煎只想好好歇歇。便找了条船,请船夫办些酒菜,划到岸幽静处,享受片庶的闲适。
五郎本来也要跟着去,却见他老丈人王咸融,笑眯眯过来道:“绣儿今天也来了,你不过去坐坐?”
五郎登时尴尬的吭哧起来,望着自家三哥。
“状元郎当然耍一起去了,“王咸融热情相邀道:“上次定亲没见着,家里人都甚为遗憾,早想一睹你的风采了”
“多谢多谢,不过今天就让五郎自己去吧。”陈恪歉意笑道:“我今日乏得紧,实在拘不得礼数了。”
王咸融又邀请旁人,人家谁愿意去当灯泡?便都摇头婉拒。
望着这对起赳翁婿离去,陈恪摇摇头,心中不禁轻呃”,…弟弟大了,不会再当跟屁虫了。
泛舟池上,但见水光潋滟、浪涌霜雪、堤草铺茵、杨柳轻摇,众进士感到十分放松,不少人动了诗兴,又深悔起没有招妓前来,哪有吟诗填词的氛围?
陈恪靠坐在船尾,端着一杯御赐的美酒,望着身边的章衡,问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子平兄,子厚到底为何榜上有名却不就而去。难道真是嫌名次低了?”二甲第十八名,也不低啊。
“呵呵…。”章衡是个诚恳君子,苦笑道:“我小叔可以屈居任何人之后,就是不能落在我这个侄子,或者说任何章家人的后面。”
“为何?”
“这个……”,章衡尴尬的笑笑道:“仲方兄见谅,事涉家门内的**,不便相告。”
“抱歉:“陈恪原本还以为,章悍这家伙心高气傲呢,现在见另有隐情,自然不再问了。
“没关系。”章衡温和的笑笑道:“其实下一科考也好,以子厚的实力,考个甲科没问题,这次没考上,下次一定能考上。”
“嗯,是啊。”陈恪点头道:“乙科进士多了三年磨勘,若能考上甲科还能赚一年呢。”
朝廷初授官职的依据,是新科进士们,在殿试中的考试等级,擢在上第的进士,不逍十数年便位至公卿,因此殿试考试定等分甲极为重要:
按规定,状元授从八品作监丞,通判诸州。第二第三名并为大理评事、通判诸州。第四第五名为两使幕职官:第六以下甲科进士为初等幕职。其下,第二甲为试衔大县簿、尉,第三甲试衔判司簿尉。
所谓试衔,就是未正式授衔的实习官。所以甲科进士以外,都是要实习三年,才能正式授官的。而前十名则是直接授官,自然要快上三年:
绝大多数进士,都是九品、从九品起步,哪怕状元,也不过是从八品起步,而按规制三品以上穿紫袍,五品以上穿绯袍。七品以上穿绿袍,九品以上是青袍,也就是蓝色的官服。所以新科进士们得赐绿袍,是官家的隆恩。
不过同科三百七十二名进士里,倒也不全是特赐,还有个货真价实能穿绿袍的,那就是陈恪。
按照规矩,有官人考中进士,可以原地升两级,状牙,的授官,又要比同科高一级:所以陈恪中状牙,后,可以连升三级:他本就是正八品的承事郎,直接跳到了从六品的将作少监了。
其余有官人,如宋端平和五郎,都是授七品或从七品,距离穿绿袍,还差一步呢:
而且状元还有一个优待,外放一任后,只要没出大问题,马上就可以召回京城充任馆职,每着宰辅之路大踏步前进。
牟以章衡不无羡慕道:“仲方到地方上磨砺磨砺,怕十来年就能宣麻拜相了。”
“就怕我被磨砺成渣了。”陈恪嘴角挂起一丝苦笑道:“等到差遣下来,保准你们谁都不羡慕我。”
“仲方知道自己的差事了?”章衡大奇道。
“知道一点,但不好说。”陈恪笑笑,突听到池上喧闹起来,便岔开话题道:“快看,争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