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点头道:“就在寡人亲政后,大理国还数度上表请求册封,但历届相公们,鉴于‘南诏反唐,的教训,都不愿跟这个忘恩负义的国家打交道。”说着望向陈恪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以微臣的了解,似乎他们与南诏截然相反。”事关国策,陈恪不得不慎重道:“但是,徵臣也只是道听途说,想要知道秸子酸不酸,还得亲口尝一尝。”
“不错。”赵祯望着陈恪,竟对他讲起了军国大事,道:“诸位相公的意思,是调集大军,从两川、广西两路进逼,逼迫大理交出侬智高。”
陈恪点点头,他纸上谈兵,提点参考意见可以,真要到了军国大事上,岂敢多嘴?
“但是寡人多有顾虑。”赵祯缓缓道:“去年国家刚遭了灾,正是国库空虚,民力匿乏,急需休养之际。若是再行起兵、大动干戈,只会雪上加霜,令百姓遭殃。”顿一下道:“再者,寡人观地图上,大理国着实不小,又询问枢密院,其人口国力兵力,都不容小觑。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性?我们的逼迫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让他们坚定支持侬匪,甚至直接起兵与我们交战?这些,都是不得不考虑的。”
前怕狼、后怕虎,正是官家赵祯最大的特点。
“官家对微臣说这些的意思是?”陈恪心说,看来我要是不问这句,你就能跟我侃到天黑。
“寡人想遣忠诚强干之人出使一趟大理,探明究竟,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使其交出侬匪,与朝廷永修邦国之好,则善莫大焉。”赵祯缓缓道:“至不济,也能为朝廷动武提供情报。”
‘靠、靠,我真靠了……,陈恪不禁心中大骂,奶奶个熊,亏自己差点感激涕零!却忘了千古仁君也是皇帝,帝王心术自然炉火纯青。方才对自己又打巴掌又赐宴,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像傻鸟一样,奔赴前途未卜的出使之路!
陈恪对出使倒没什么抵触,但这个年代的宋朝官员,可把出使当成最可怕的差事。那是一种从文明社会到野蛮社会的落差,还随时可能会被蛮族杀掉,在路上遇到土匪、瘴气挂掉。而且一走就是一年半载,多影响享受生活啊!
所以往往是加官进爵也不干。实在躲不过,必然全家人哭送,就像他再也回不来似的。等到出使归来,则全家人弹冠相庆,庆祝他捡了条命。
因此官家才会绕这么大圈子,跟陈恪商量,想派他去大理的事情……在仁厚的赵祯看来,这是忒不地道的事情,但是他觉着,没有比陈恪陈大本事,更好的人选了。
“如果官家信得过,微臣愿意担此重任。”官家的铺陈,充分的不能再充分,陈恪无论如何都得答应了。他不禁苦笑道:“不过我的级别太低,还请另派正使吧。”
“这是细节问题,容后再议。”见陈恪果然责无旁贷,赵祯开心笑起来道:“再说了,相公们同意与否还在两说,你先回去好好享受进士及第的荣耀吧,等到有了结果,寡人再叫你来。”
“喏。”被官家耍得一愣一愣的陈恪,乖乖告退了。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官家畅快的笑了,对胡言兑道:“此科得一陈恪,便足矣!”
听官家对那小子这么高的评价,**管咋舌道:“原来官家是真喜欢他,老奴还以为……”是在忽悠傻小子呢。
“没理由不喜欢他。”赵祯沉声道:“别的不说,就说方才那番奏对,满朝能答上来的有几个?一个都没有!”说着一攥拳,开心道:“这是天降英才于我朝!”
不久,官家摆驾集英殿,在殿中召见宋祁和刘敞,确定最终前十名进士的名次。
官家把玩着手里的十根绿头签,沉吟良久道:“次序得变一变。”说完提笔重新排定几人的名次,递给他们俩。
两人接过来一看,登时为难道:“官家,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都是人定的,有官人能考进士,排名次才几年?再进一步又怎样?”赵祯摆摆手道:“寡人经过面试,认为这样排序是妥当的,就这样办吧。”
两人见圣意已决,只好闭悄,捧着最终的名单,去崇政殿填写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