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就有些诛心了,根本不是她一个佣人能说的。菊嫂听得都呆住,眉头皱起,想要为牧锦说话,却被牧锦拉了一下。
牧锦算是明白今天魏熙然过来的目的,难不成是想让养母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容不下魏熙然在牧家?哼,琴嫂那些话,虽然句句都没有明说自己的不是,但却句句都暗指自己在背后使坏。她回家之后,魏熙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不明摆着的吗?
才刚想放过魏熙然,不再理她,结果此女就又出来蹦跶,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既然那么作,觉得牧家的日子不好过,那就让你回魏家,如何?
牧锦语气平静地说:“是啊,妈妈,熙然在牧家过得越来越不舒坦,日子很苦,所以,她今天来,是特地想告诉你们,她不想呆在牧家,想回到魏家了。妈妈,你和爸爸不会不接纳她吧?”
林晓兰心思简单,连忙回答:“当然——”
话音未落,魏熙然大声尖叫,瞬间破功,“什么?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回那个肮脏的地方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牌坊街!”
林晓兰霎时愕然呆住。
琴嫂愣了。菊嫂差点笑出来。
就连那边的化妆师和顾客都忍不住“噗”了一声。
牧锦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魏熙然,“你自己说日子不好过,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好跟爹地妈咪说是吧,没关系,我去帮你跟他们说。”
“不是!没有!”魏熙然尖叫,“牧锦,你怎么那么过分!我碍着你什么了?你成天就想赶我走?你自己在牌坊街呆不下去,却还想让我去受那种苦?”
牧锦表情有些悲悯,像在看一个可怜的人,“不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你总是一口一个牌坊街,真是可笑!我上次跟你说过,爸爸妈妈已经不住那里了,你转眼就忘记了。现在他们搬到了状元街,这事你恐怕一点都不在意吧?你连亲生父母住在哪里都不清楚,还有什么资格跑来叫苦?”
魏熙然不敢置信地看林晓兰,林晓兰的脸已经冷了下来,默默地望着她。对这个亲生女儿,她真是再也不要抱有一丝一毫的期望了。刚才那句“肮脏的地方”,让她心都凉透了。
“你,你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你是故意的!”魏熙然哭叫。
那边的化妆师和顾客听得简直欲罢不能,不过两个化妆师也知道,这是牧小姐的家事,虽然她无所谓外人听不听,但是她们却不能不顾虑她的颜面。手上的妆面已经完成,化妆师客客气气送走了还想继续听的顾客。然后两人悄悄地关掉了化妆镜的灯,暂时走了出去。
菊嫂也跟着她们走了出去,她明白,锦小姐个性淡然,但绝对不怯弱,十个魏熙然恐怕都不是锦小姐的对手。她作为佣人,哪些场合该在场,哪些场合不该在场,要分得清。只有琴嫂那个没眼力见的,仗着在牧家资历老,该说不该说的话张着嘴就乱说。
牧锦对魏熙然冷哼道:“他们是你自己的爸妈,你有问过一句吗!从三月份到现在,几个月了,你有没有提过一句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我跟你说,你听都不要听!你还好意思怪我没讲!我每周都要到步行街来,你之前有想过来一趟吗?爸爸做手术的时候,我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探望他,你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却又装病不肯来,还在学校里散布我的流言,我说过你一句不是吗?魏熙然,做人像你这样,真的太失败!”
魏熙然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散布什么流言了?我、我什么都没说过!”
牧锦摆手,“那种事情我懒得跟你计较,说没说过你心里清楚。你今天既然在这里跟妈妈诉苦,那就是你觉得牧家不好,不想呆下去的意思,很好,万没有不成全你的道理,我会去跟爹地妈咪讲清楚……”
“我没说牧家不好!你不要信口雌黄!”魏熙然泪痕干在脸上,目眦欲裂,瞪着牧锦,“你不准去跟爹地妈咪胡说八道!我在牧家过得很好!”
“哭也是你,苦也是你,这会儿又说过得很好,那你刚才那是在干什么?脑子里面水太多了,要从眼睛里流出来吗?”牧锦气势迫人。
此刻又不在景山大道的交际圈,她没有必要跟这种人彬彬有礼。
魏熙然恨声道:“我在牧家很好,因为爹地妈咪对我很好。但是我哭,是想告诉妈妈,牧家有人看不惯我,想要赶我走!”
“你口中的这个人就是我咯?”牧锦嗤笑。
林晓兰根本不信,“熙然,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魏熙然气死了,“她跟别人说我是‘牌坊街名媛’!她和别的人联手排挤我!她让顾震苏不准我进入顾家!她还抢走了我去参加淑女盛会的名额!牧锦,难道这些不是你做的?你敢说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