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上夜风徐徐,松涛低吟,一片幽寂。
江天涛熟练地飞越一片褚色怪石,通过一道稀疏畸形松林,直向深处一丛修竹处驰去。飞驰中,发现他经常练剑的竹林空地上,隐约现出一点白影。江天涛一见,立即愉快地笑了,他知道那是姿容娟丽,冰肌玉骨的雪师姊雪丹凤。雪丹凤双十年华,纤弱体质,平素沉默寡言,赋性多愁善感,生得雪面粉腮,天香国色,直如病后西子。
江天涛即将到达林前,发现一身绢素的雪师姊依然静坐不动,心中感到十分迷惑,他本待出声招呼,但终于没有开口。因为,他曾怀疑盗剑留诗的少女,也许就是雪师姊,但他一看到圣洁如白莲的雪姊姊的倩影,他立即否定了他的假设雪师姊绝不是那一类的女孩子。
他不知这位美如西子,貌似黛玉的雪师姊,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方青石上,又在想什么?他摒息前进,悄悄立在竹林外的一方石后,凝目细看。
只见娟丽绝美,冰清玉润的雪师姊,静静地坐在以前两人时常讲故事的青石上,微仰着略显樵碎的娇面,痴痴地望着弯月,两道淡淡的蛾眉,已皱在了一起了。她那两片玲巧红润的樱唇,似是在向苍天祈祷,两行晶莹的清泪,正由她盈满泪水的凤目中缓缓流下来。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他不知雪姊姊为什么伤心难过,为什么陪师父去了一趟梵净山,回来就变得如此忧郁?他知道云师姊有个凄凉的身世,但她多少年来,都在平静中渡过。恩师海棠仙子,一向非常喜爱雪姊姊,绝不会轻易责辫讫,但,她是受了谁的委屈跑到此地来偷偷地哭呢?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雪姊姊必是在梵净山金拂盲尼处,受了老尼和徒弟们的气,否则,雪姊姊怎会这等伤心难过。哼,不管金拂盲尼的徒弟是男是女,只要欺侮了雪姊姊,我江天涛定然不和他们甘休。心念间,他又摒息向前走了两步,只见雪丹凤,神情哀怨,声音颤抖,清丽秀美的娇面,像带雨的梨花,已流满了泪水。
江天涛不敢冒然出去,他怕伤了雪姊姊的少女自尊,因而,他想先听出得罪雪姊姊的人是谁,再现身追问雪姊姊被欺侮的经过。于是,摒息静气,佑虑凝神,侧耳细听。
只见雪丹凤,泪眼望着弯月,纤手抚着酥胸,断断续续地悲声说:“你已经长大了你再不是孩子了难道你真的不知姊姊的心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呀”雪丹凤说至此处,缓缓闭上凤目,晶莹的泪珠,在她长长的睫缝间,像断线的珍珠滚下来。
江天涛听得暗吃一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腔口,心想:“惹雪姊姊生气的该不会是我自己吧?”
又见雪丹凤微闭着凤目,痛心地轻摇着蝶首,流着泪,继续说:“我知道:这时你正和你出身豪富之家的表妹促肩香闺两情依依哪还想到我这苦命的师姊”说至最后,娇躯颤抖,忍不住突然掩面而哭,但她仍竭力抑制着,不让悲戚的哭声高起来。
江天涛呆呆地立在那里,愣了。雪姊姊果然在埋怨他,这确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一向被他敬爱的雪姊姊,竟对他有了私情,而他,却一直视雪姊姊如圣洁不可侵犯的女神。
就在这时,一声亲切慈祥的声音,划空传来。
“凤儿,你涛弟弟还没来吗?”江天涛心中一惊,这正是恩师“海棠仙子”以千里传音的功夫,同雪姊姊问话。
却见雪丹凤,慌张地举袖拭了拭双颊上的泪水,急忙起身,面向身后竹林深处,恭谨地期声说:“回禀师父,涛弟弟还没来。”
竹林深处,又传来海棠仙子的迷惑声音问:“方才你在和谁谈话?”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瞪大了星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雪丹凤窈窕的背影,心灵深处,立时掠过一丝妒意和怕失去雪姊姊的惶恐之感。这时,他才突然体会到,他对雪姊姊的爱,早已根深蒂固,只是他自己尚懵懂不知罢了。
又见雪丹凤,恭谨地期声道:“那是朱师妹!”
江天涛听得一愣,心说:师父何时又收了一个师妹?又听海棠仙子,惊异地问:“怎么,她还没回梵净山吗?”
雪丹凤立即恭声道:“她在走前先到峰下去看了看涛弟弟!”
竹林深处一阵沉寂,没有再传来海棠仙子的声音,想是为朱彩蝶去看江天涛的事,而感到不安。江天涛一听梵净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朱彩蝶就是两年前金拂盲尼带来的那个一身鲜红,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精灵少女。
他一想到那个有两道柳眉,一双明亮大眼睛,充满了刁蛮难逗的艳丽少女,他心里就有气。因为两年前她来时,虽然仅住了两天,但却数次要求和她比轻功,比剑术,而江天涛都没理她。他虽然有些讨厌朱彩蝶,但却很喜欢盲尼豢养的那只金毛红眼,颇通人性的金狒狒老饕。
江天涛听了雪姊姊的回答,想起朱彩蝶那副争强好胜的个性,趁机进入九宫堡,盗剑留诗的少女,不是她还有谁?心念间,竹林深处,再度传来海棠仙子的关切声音:“凤儿,你朱师妹怎么说?”
一直恭立的雪丹凤,略微一迟疑,恭声道:“朱师妹没说什么,师父!”
接着是海棠仙子沉声问:“那她为何走了回来?”
雪丹凤依然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朱师妹说,涛弟弟正在九宫堡内!”
海棠仙子似乎颇感意外,立即问:“她怎的知道?”
雪丹凤恭声说:“朱师妹说,她也去过九宫堡了。”
海棠仙子轻声一叹,感慨地道:“这孩子被金拂盲尼纵容得大任性了。”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又关切地道:“凤儿,进来吧,你涛弟弟也许要三更以后才能前来。”
雪丹凤恭声应是,微垂蝶首,径向竹林深处缓步走去,看她戚然的神情,充份显示出她内心的哀怨,孤寂和失望。江天涛望着雪丹凤的孤伶背影,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他断定雪姊姊的这场不快,完全是朱彩蝶带给她的。根据雪姊姊方才的哭述,朱彩蝶必是将花园地道暗通表妹香闺的事,告诉给雪姊姊听了,所以才惹得多愁善感的雪姊姊在此伤心暗泣,以为他经常去和表妹相会。
心念间,雪丹凤已转过一座高大石笋之后,江天涛的心中一动,立即飞身向前飞扑。雪丹凤想是听到了飞扑带起的衣袂破风声,白影一闪,转身飞回,一见江天涛立即惊声矫呼:“涛弟弟!”
娇呼声中,展着百合初放的微笑,急步向江天涛迎去,但她的凤目中,却旋动着泪水。江天涛扑至雪丹凤身前,急坠身形,兴奋她笑着:“雪姊姊你好!”说着,亲切而自然地握住雪丹凤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雪丹凤的娇面上,顿时了红霞,芳心跳个不停,蛾眉也立即皱在一起了,因为涛弟弟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这么热情过。
虽然,她觉得涛弟弟有些放肆,不像以前那样稳重,但她的芳心深处,却充满了幸福,快慰和甜蜜。同时,她也察觉到,涛弟弟较之半以前,更成熟,更健美,更具有了勃勃的男性雄风。她微仰着略显憔悴的粉面,鲜红的樱唇挂着愉悦的甜笑,晶莹的眸子,一直在涛弟弟英挺俊逸的面尘上闪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天涛握着雪丹凤的两只冰凉玉手,久久没有放开,他要用他充满热力的手,将雪姊姊的手暖热起来。这时,见雪姊姊久久不语,首先亲切地问:“今天回来的吗?”
雪丹凤依然含笑注视着江天涛,愉快地回答道:“薄暮才到。”
江天涛立即解释说:“小弟是看了恩师的手谕才知道。”
雪丹凤一听恩师两字,顿时由甜蜜的梦中惊醒,想到恩师的高绝武功,岂能不知涛弟弟已来峰上,这么长时间,两人仍在此地隅隅低语,她老人家怎不笑两个情痴,涛弟弟是男孩子,自是无所谓,而她心念至此,又羞又急,不由娇面飞红,直达耳后,急忙挣脱玉手,惶急地悄声说:“师父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江天涛知道她为什么脸红,但他仗恃着恩师的疼爱,愉快地一笑,拉着雪丹凤的玉手就走,显得满不在乎。雪丹凤又甜又气,又慌急,不由佯嗔嗔声道:“弟弟,你越大越不懂规矩了。”
话声甫落,深处已传来海棠仙子的亲切声音问:“是涛儿来了吗?”
江天涛精神一振,立即欢声回答道:“是的,师父!”说罢,即和雪丹凤急步向深处奔去。
绕过几座高大石笋,前面现出一座石门洞府,一位仪态雍容,超凡脱俗的道姑,正含笑立在洞前光滑如镜的石地上。道姑黛眉凤目,琼鼻樱口,双颊如温玉,头上乌云高挽,身穿一袭乳白道衫,外单粉缘无袖长糯,手中一柄银票拂尘正随着徐徐夜风飘动,看年岁好象也就二十八九,而实际上她的年龄已经三十九岁了。
江天涛一见中年道姑,宛如痴儿见到了母亲,急上数步,屈膝伏跪在地,激动地欢声:“涛儿叩见师父。”
海棠仙子发现自婴儿就被自己抚养长大的江天涛,半年不见,似乎比以前又长高了不少,雍容的面庞上,立即绽出一丝微笑,于是,亲切地道:“涛儿起来,这半年来,对证实你身世的事,可有收获?”
江天涛叩头立起,恭声回答:“托师父的福,涛儿已觅得绣衣的一部份。”说着,即由怀中将那只毫光闪射,七彩缤纷的绣衣左袖取出来,双手送至海棠仙子面前,并将进入九宫堡,登上摘星楼的经过说了一遍。
海棠仙子接过衣袖,一面翻看,一面听着江天涛的叙述,一俟江天涛说完,立即感慨地道:“令堂璇玑玉女,不但是位武功惊人的侠女,也是一位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的女杰,根据她绣蓝衣,葬古墓,留遗嘱在玉棺内的动机,便是一招防患未然的睿智之举。”说此一顿,将蓝袖顺手交还给江天涛,继续问:“其余部份可知现在何处?”
江天涛恭声道:“涛儿不知,汪表妹正在积极暗查中。”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婉转地说:“涛儿,以为师之见,还是由我亲自去见令尊陆地神龙江老堡主,将你被闵五魁夫妇弃在峰上的阴谋经过,当面揭破,以为师在武林的声誉地位,不怕令尊不信。”
江天涛一听,立即道:“家父至今尚不知绣衣的真正秘密,也不知先母留有遗嘱,绣衣的其余部份,是否在家父手中尚成问题,如果绣衣在毒娘子手中,一经揭破,推说不知,闵五魁被诛,死无见证,岂不反而误事。”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惋惜地道:“这件事就误在令尊大人,在你出生的前几个月,远赴海外,一去十年,待等赶回九宫堡,唯一安葬你母亲和见过你数面的舅母无影女侠,也在令尊回堡前半年病死在龙宫湖故居。那时,你表妹汪燕玲,虽年仅九岁,但已聪明过人,她的小心眼儿里,牢牢记着母亲告诉她的末婚夫婿江天涛,左右眉心间,各有一点朱砂痣,俗称卧龙藏珠。你母亲璇玑玉女在逝世弥留的一剎那,曾将她亲手编的绣衣交给你舅母无影女侠,请她在令尊大人回堡后,亲自交给江老堡主,并将绣衣的秘密和遗嘱的事,告诉给令尊大人。令堂璇玑玉女唯恐她死后江、汪两家姻亲断绝,特向无影女侠要求,如你舅母生男,和你同师习艺,是女,即和你结成夫妻。由于令尊在你舅母病重之时仍末归来,无影女侠只得将令堂交给她的绣衣,和叮嘱的事情,转告诉给你表妹汪燕玲。
令尊江老堡主,回堡之后,惊闻爱妻难产去世,心中十分悲痛,因而再度远游以遣郁怀。转瞬又是四年,你表妹已经十三岁了,她带着绣衣和四个小侍女,特由龙宫湖赶来投奔令尊大人。那时,令尊大人仍远游末归,汪姑娘进入九宫堡后,第一眼看到朝天鼻,便发觉情形有异,加之毒娘子殷殷追问绣衣的下落和奥秘,更令汪姑娘起疑,因而颇具戒心。所幸,不几天,令尊大人突然倦游归来,一见汪姑娘,自是喜出望外,汪姑娘即将绣衣交给老堡主,而老堡主却顺手交由毒娘子保管,汪姑娘看得暗暗心惊,觉得老堡主太信任毒娘子等人了,因而不敢急急将绣衣的秘密和遗嘱的事告诉给老堡主,因为遗嘱上详细地写着你的容貌、特征和眉心间有两点朱砂痣的事。以上,便是令尊大人,为何直到今日,仍不知绣衣秘密和遗嘱的原因。”
江天涛早已听得泪流满面,一俟海棠仙子说完,立即流着泪,恭声说:“这些情形,涛儿已听玲妹说过。”
雪丹凤见江天涛流泪,芳心也很难过,因而有意岔开话题,说:“方才汪姑娘请你去,可曾谈到绣衣的下落?”
江天涛见雪姊姊特地又提玲妹的事,也想趁机加以解释,于是,举袖拭了拭眼泪,继续道:“这半年来,玲妹一直拒绝我进入内堡,怕我触景动怒,因而闯祸误事,今夜想是有重要大事商谈,才命侍女叫我由地道进入内堡。”
雪丹凤似乎很想知道江天涛和汪燕玲谈话的情形,同时也怕他说话不实,因而故意插言道:“这些情形,朱师妹已经说过了。”
江天涛佯装一惊,不由惊声问:“哪个朱师妹?”
海棠仙子接口说:“就是梵净山金拂盲尼的女弟子朱彩蝶!”
江天涛略一沉思,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忿声道:“师父,盗去涛儿宝剑的恐怕就是她。”
海棠仙子和雪丹凤两人听得一征,这才发觉江天涛大斗蓬内仅剩下一个空空的剑鞘了,因而,两人同时惊异地问:“你的剑呢?”
江天涛见问,即将进入内堡的情形及发现失剑留诗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同时,将那张素笺取出来,双手捧递给海棠仙子。海棠仙子原就觉得朱彩蝶有些任性,这时又看了她留在素笺上的那首妒意浓厚,尖刻讽讥的七言诗,愈加不悦。于是转首望着雪丹凤,沉声问:“她第二次上峰来,说些什么?”
雪丹凤自是不敢隐瞒,立即恭声道:“朱师妹说,花园有条地道,可直通汪姑娘的香闺,又说涛弟弟被一个提灯的俏丽侍儿,引进内堡去了。”
海棠仙子即将素笺转给雪丹凤,沉声道:“凤儿,你拿去看。”
雪丹凤恭声应是,双手接过素笺,看到满身尽是偷香胆,一片轻薄窃玉心两句时,也不禁将两道淡淡的蛾眉皱在一起了。江天涛心中不甘,立即恭声要求道:“请师父准许涛儿前去梵净山,将宝剑向朱彩蝶夺回来。”
海棠仙子修眉一皱,不禁有些迟疑地道:“涛儿,不是为师长他人的志气,论轻功你不是你朱师妹的对手。”
江天涛立即不服地道:“在剑术上涛儿自信比她技高一筹。”
雪丹凤心爱涛弟弟,自是气朱彩蝶做的过份,何况朱彩蝶还偷偷去看涛弟弟,分明是别有用心,因而芳心深处,也不禁升起一丝妒意。这时见恩师盛赞朱彩蝶轻功高绝,心中也有些不服,因而忿忿地道:“朱师妹还不是仗着食了一粒朱仙果。”
海棠仙子一听,修眉皱得更紧了,似是为爱徒无此福缘而感到忧心,突然,她的目光一亮,似有所悟地道:“涛儿,如果你坚持前去,最好星夜兼程,能在你朱师妹之前到达梵净山,先将失剑留诗之事禀报给金佛盲尼听。”说此一顿,突然正色道:“但必须记住,绝对不可在盲尼面前说你朱师妹的不是,听到了没有?”
江天涛见师父允许他去梵净山夺剑,心中暗暗欢喜,连连恭声应是。但他的心里却忿忿不平说:哼,老尼婆溺爱不明,我定要当着她的面说尽朱彩蝶的坏话。心念间,海棠仙子继续道:“你见到金拂盲尼,她必会揣摸你身上的骨骼,而后赠给你一粒朱仙果,那时,你朱师妹的轻功便远不如你了。”
江天涛一面恭声应是,又听师父海棠仙子继续说:“为了及早到达,最好今夜启程,你走后,我自会派你雪姊姊前去花园,伺机告知汪姑娘,你尽管放心前去,我已无事,你可走了。”说罢,手中拂尘微微一挥,转身径向洞中走去,似是有意让这对小儿女在乍逢又离之前,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天涛恭声应是,同时和雪丹凤双双肃立,躬身目送,直到海棠仙子的背影,消失在洞中深处,两人才直起身来。雪丹凤与江天涛一别半年,刚刚相逢,又要分离,芳心自是有些依依,但想到江天涛此番前去,能获得盲尼一粒朱仙果而大增功力,心中也不禁暗暗高兴。于是,深情地望着江天涛,愉快地道:“弟弟,我送你下去。”说着,微垂蝶首,娇笛含笑,飘然向着石笋翠竹间走去。
江天涛自是高兴,愉快地应了声是,立即依着清丽出尘的雪姊姊身侧前进。雪丹凤虽然希望涛弟弟熊和她并肩依依,挽手前进,但她又怕他过份热情,害她心跳脸红,不能自己。这时见江天涛紧依着她前进,大有挽手揽腰之势,慌得急忙岔开话题说:“弟弟,你应该明白恩师允你前去,旨在向盲尼前辈讨一粒朱仙果,至于取回宝剑,乃是次要问题,希望你不要任性,违背恩师的心意。”
江天涛果然心犹不甘地说:“朱彩蝶这样戏弄我,也兼有辱及恩师之嫌,这口气小弟要争回来。”
雪丹凤虽知江天涛剑术精湛,但朱彩蝶却以轻功见长,如果朱彩蝶以轻灵的身法相辅,涛弟弟取胜仍恐不易。心念至此,深怕他误事,因而芳心暗暗焦急,于是蛾眉一皱,只得宽声道:“朱师妹年事尚轻,作事较幼稚,你作师哥的应该原谅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说话之间,已到了峰颠崖边。
这时,弯月明亮,繁星万千,夜空深遂高速,山风微透阴寒,江天涛首先停身止步,发现雪丹凤一脸依依,江天涛想起了雪丹凤刚才的伤心,顿时心中一痛,手一伸,一把将雪丹凤搂了过来。雪丹凤是大吃一惊,欲待挣扎,发现已被江天涛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涛弟弟,你干什”一个“么”字还没出口,她的樱唇就被江天涛给吻住了,她的樱唇不由自主地轻启了,一股温暖奇异的电流自江天涛嘴中传来,她的津液配合著黏腻柔软的舌头在嘴中翻腾搅和著。雪丹凤只感脑中轰然一声,一片空白。两人的唇嘴缠绵著,犹似两个久未相遇的情人,更像是初尝禁果的神祗。俩人津液交流著,彼此吸允著那生命之泉。雪丹凤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是幻是真
不知不觉中,江天涛的手覆住了雪丹凤胸前的玉峰,哇,还真是柔软。雪丹凤像是突然惊醒了,用力地挣脱江天涛的怀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一会儿,雪丹凤才娇靥酡红地望着江天涛嗔道:“涛弟弟,你学坏了”
江天涛深情地望着她,道:“对不起,雪姐姐,请恕我刚才唐突,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的好姐姐”
雪丹凤又是惊呆了:“什么?弟弟,你说什么?”
江天涛温柔地拥着她道:“雪姐姐,我爱你,我要娶你。”
雪丹凤惊异地道:“那玲妹妹呢?”
江天涛笑道:“我当然也爱她,也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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