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陈秘书冒失地闯入董事会。
“是什么事让你大惊小敝?”杜至伦一脸镇静地坐在首位。
“市面上推出和我们研发中相同的机种。”陈秘书脸色惨白地宣布。
肥肉王彷佛听到自己被判死刑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哪间公司干的?”
“猎人公司。”陈秘书将手中的资料,一一发给在座的董事们。
“我听过,但它通常只做代理日本游戏机的生意。”张董事说。
“据我了解,猎人公司并没有研发部门。”李董事接着说。
“我懂了,公司内部有商业间谍!”杜至伦一口咬定,视线扫过所有人。
除了站在台上报告的肥肉王、发送资料的陈秘书,和坐在角落当会议记录的季云,在座的全是公司董事。
大家的表情仿佛出自同一个雕刻家之手──个个都像死了儿子的寡妇般,看着手上的资料,只差眼泪没滴下去。
“格斗虚拟实境游戏机”可以说是肥肉王呕心沥血之作。这种游戏机,不但让玩家有身历其境的感觉,还能训练脑力和发泄体力。
公司早已投入大量的资金在广告宣传和生产在线,甚至接下数万台海内外的订单,算得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现在猎人公司却抢先一步取得智慧财产权登记,如果他们依照计划推出游戏机,在法律上就构成侵权的诉讼官司。
后果可想而知,公司不仅铁定败诉,还要赔上一笔天文数字的惩罚金。
董事们从原本的面面相觑,一副坐以待毙的表情,纷纷开始交头接耳,集思广益的商量对策,谁有杜至伦仍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终于,张董事按捺不住,发难似的用力拍着桌面。“是谁那么夭寿?”
“会是老员工?还是新进员工?”李董事自顾自的喃喃。
胡董事附和他的话,接着问:“最近有没有离职员工?”
“或者是有财务状况出现困难的员工?”张董事提出合理的怀疑。
“搞不好是公司上层泄的密!”肥肉王情绪性的发泄,把矛头转向。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李董事和胡董事大为不满,两人同一个鼻孔出气。
肥肉王义无反顾地说:“除了上层和我,其它员工根本拿不到最高机密的文件!”
张董事冶哼一声。“依我看,最有可能的内贼就是研发部门的工程师。”
“难不成你怀疑我?!”肥肉王气得两颊肥肉猛颤抖。
大敌当前,敌人还没进攻,自己人先自乱阵脚,这是犯了兵家大忌。
不过,窝里反是事实,除了要揪出内奸之外,还要拿出对策解决问题才行。
光是想到广告费和生产线的损失,杜至伦已经感到心烦,此刻还要面对吵成一团的董事和肥肉王,他不得不出面。“光靠猜测,无凭无据,我们不能怀疑任何人。”
张董事脸色凝重地问:“总经理,你有什么想法?”
“立刻停止研发,所有的推广活动取消。”
“什么?!”几名董事异口同声的惨叫。
“不然我们会被猎人反咬一口。”杜至伦沉着以对。
“上法院就上法院,谁怕谁!”李董事意气用事的大嚷大叫。
“问题是,我们必须在开庭以前捉出内奸”张董事没把握似的叹息。
李董事不死心地说:“那就叫全公司的员工,一个个站在关公面前发毒誓,以示清白。”
“笑死人了!发毒誓就有用,那法官不就没饭吃了?!”肥肉王冷嘲热讽。
“够了!别再吵了,办正事要紧!散会!”杜至伦心灰意冷。
经理室,空荡荡的会护室,只剩下季云一个人在收拾桌上残留的茶杯和资料。
她真的好想哈哈大笑,但她没那么放肆,只是暗爽在心里。
这群人在她眼中,跟蚂蚁差不多,一杯水就能淹死他们。
不过,一部游戏机仍不足以动摇这间公司,以她对公司财务的了解,这几年来提列的末分配盈余,尚可度过这次的难关,除非有第二个难关马上接踵而来。
让公司倒闭最快的方法,往往是周转不灵,严格来说,她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她得在金融市场上,散播经营不善的谣言,让银行抽银根;再来是客户争夺战,以威胁和利诱双管齐下的方式,逼所有的游戏厂商退货。
等有了外患之后,还要制造内忧,让他腹背受敌,一刻也不得安宁。
做个比毒蛇还恶毒,比狐狸还妩媚的坏女人,真是快乐!
收拾完毕之后,季云带着一脸的悲凉,端着冰咖啡,轻轻敲了敲总经理室的门,里面没有回应。
打开门,只见杜至伦摸不着头绪似的喃喃自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还好吧?”放下冰咖啡,季云眼里尽是同情和担忧。
杜至伦恶狠狠地握紧串头。“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揪出内奸!”
“应该的,这种小人最可恶!”季云深表赞同的点头,做贼的喊捉贼。
“去把电话簿拿来。”杜至伦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倏地一亮。
“是,总经理。”季云一溜烟似的出去,又一溜烟似的回来。
杜至伦可笑地问:“我打算找征信社调查猎人公司,你觉得如何?”
“这是非常明智的决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季云淡淡的微笑着。
“你的身体好烫!”杜至伦手背覆在她额头上。
“很抱歉,我今天无法去上班。”季云以嗄哑的嗓音回答。
“我打电话给陈秘书,告诉她你请病假、我休假;。”杜至伦擅自作主。
季云坚决的摇头。“这样不好,公司出那么大的纰漏,需要你坐镇指挥。”
“我不放心你!”看着她脸红得像美国苹果,让人又疼又怜。
“有刘妈在,她会照顾我,你快去上班。”季云催促地推了推他。
杜至伦老实地说:“就算我人在公司,我的心也不在。”
有他这句话,她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高枕无忧。
他脸上有痛苦和担忧交织的表情,眼中却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她确信,他爱上她了,而且爱得无法自拔。
她为此感型局兴,但她的心仿佛受到寒风侵袭般,不停地抽搐──因为她发现她的高兴不是那种得意的高兴,而是悲伤的高兴。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射手座接近他的目的,到那时候,他还会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吗?
绝对不会!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将以充满侩恨的眼神,向老天祈求赐给她报应,甚至巴不得她死
一阵头疼欲裂,使她伸手按住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好厉害!
“你怎"了?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杜至伦紧握着她的手。
季云抽回手。“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不肯乖乖去上班,我才会病情加重。”
“我担心你”杜至伦遭受天大的冤枉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
“你不在,员工士气会大受影响。”季云改以轻柔的声音说服他。
“你比公司重要,况且公司不会因为一台游戏机而倒闭的。”
“这就像打仗,主将临阵退缩,以后你很难领导统御。”
“别再说了,我去准备冰袋,帮你退烧。”杜至伦说到做到。
看着他飞快地走出房间,她的脑中一片混沌,心却被暖流紧紧包围。
但她的理智及时提醒她,她不能跟他一样,陷入爱情的漩涡里!想想她吃过的苦,想想她受过的罪,想想她大费周章的去做槟榔西施,去当钢管女郎这一切的辛劳,都是为了朝他的心脏,射出致命的一箭!
此时此刻,她不能心软,更不能手软,她己经没有退缩的余地。
不管他爱有多深,不管他情有多浓,她就是她──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
开门声传来,他手捧着冰袋,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地将冰袋放在她额上,四目交缠。
但是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暗自比出射手座的姿势;这是她克制感情,最好也是唯一的秘诀。
“其实,我担心的是闲言闲语。”季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在乎。”事实上,杜至伦老早就想张贴公告,宣布她是他的。
“我在乎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无中生有。”季云沈下了脸,眼神落落寡欢。
杜至伦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有我罩你,谁敢说你的不是,我就要谁滚蛋!”
“我不要任何人因我而受到伤害,更不要你被我连累。”季云表示。
“你真善良。”杜至伦依依不舍地起身。“好吧,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要打起精神,好好的度过难关。”季云露出轻快的笑容。
她真早善体人意,不顾自己发高烧,反倒担心公司,表面上说是害怕人言可畏,其实是关心他的声誉受到质疑,甚至还保护造谣中伤她的同事他想,他一定是世上最好运的男人,老天爷才会送他一个天使。
看着她的脸颊渐渐变成粉红色,他实在不想离开她,一股热焰在体内炽燃,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烧成灰烬。
他冲动得想紧紧抱住她,永远都不放手!但他知道这么做会引起她的反感,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她,要乖乖去上班,面对令人心烦的难题。
替她将被子盖好,他感觉到她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但是又很快的放松警戒,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模样,这一点实在令他无法理解。前一秒钟,她可以很快乐,下一秒钟,她可以很冷漠,她究竟在想什么?
从她深邃的眼眸中,他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他一接近她,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很敏感这应该是个好现象吧?!至少她对他的一举一动很有反应,而且是不错的反应。
“我会的,你别再磨蹭了,快去上班。”季云命令式的手指向门。
“希望我回来时,你在门口迎接我。”杜至伦举步艰难。
“你当我是狗啊!汪汪!”季云调皮地吠叫。
杜至伦大失所望。“到现在你还装不知道我当你”“好了!快去上班!”季云不耐烦地挥手,阻止他说下去。
“至少给我一个鼓励的吻吧!”杜至伦弯下腰。
季云闪躲地别开脸。“不行!我怕把病菌传染给你!”
“吻脸颊就好了。”杜至伦退而求其次,没大鱼,吃虾米也好。
老天,他只是像小鸟啄了她脸颊一下而已,她怎么会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冰袋渐渐失去作用,她的身体比之前还烫,彷佛真的生病发烧了。
昨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放了一缸子滚烫的热水,并毫不考虑地潜入,炽炙的感觉灼痛她的肌肤,她忍耐着,就为了表演发高烧这出戏码。
她虐待自己,是为了影响他的危机处理能力,让他无法专心工作。
看着他的背影清失在门后,突然之间,她觉得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紧闭着双眼,辗转反侧许久,她总是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人在监视着她
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刘妈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床尾,以严厉的眼神谴责她。
“你干么瞪着我?”季云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刘妈直截了当地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季云装傻的耸肩。
“在我面前演戏,你不觉得是多此一举,浪费你的精力吗?”
“刘妈!我尊重你是老人家,我不想跟你吵架。”季云以被子蒙头。
刘妈掀覆子,咄咄逼人地说:“昨晚三点左右,我听到瓦斯炉烧水的声音。”
“我承认我睡不着,起来洗热水澡,这算犯法吗?”季云嗓音拔高八度。
“你给我听清楚,从今以后,我会像蛇一样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刘妈威胁道。
“你早就这么做了,不是吗?”季云一声冷笑,门突然从外被推开来。
“一大早,你们两个吵吵闹闹的,吵得我都不能睡!”是周至伟来抗议。
“小少爷”季云困难地吞咽手中的饮料。
“叫我至伟就行了,靓妞。”周至伟是特地跑来献殷勤的。
季云皱着眉,表情痛苦。“至伟,你弄什么怪东西给我喝?”
“这叫蛋酒,治发烧的良药。”周至伟打着乘虚而入的如意算盘。
“好恶心,简直跟毒药没两样。”季云吐着舌,拍了拍郁闷的胸口。
“真是好心没好报!”周至伟显得快快不乐。
季云硬把杯子塞在他手上。“你自己喝一口。”
“哇咧!辣死我了!”周至伟啜了一口,呼天喊地。
“你活该!”季云不吝啬的给他一个甜笑,和迷人的眼神。
在她的计划中,这是新辟的战场,而且还是周至伟自己跑来送死!
一个家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兄弟阋墙,为了一个坏女人,争得你死我活。
不过,她对周至伟的方式会跟杜至伦不一样,她绝不允许他逾越雷池一步,而是像姊姊对弟弟那样。
以他十九岁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掉入会错意的陷阱中,但她另一方面也担心他血气方刚,万一不小心失控了,她怎么办?
真是烦恼!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安,快得几乎不可能被察觉到,可是她的心却依旧像是被封在冰窖里一般。
对于周至伟将急于示爱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她顿时觉得心乱如麻。
他阳光男孩般的笑容,只让她更加彷徨,她反而希望看到另外一张深情的笑容“外面天气这么好,你也烧退了,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好主意,我正想去科博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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