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顺着刀刃就缓缓滑落下来,与湿漉漉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流在地上一小摊。
却不是李捷的刀。
突如其来的一刀上挑打偏了李捷刺向心脏的必杀一剑,旋即刀锋浅浅的割破了李治脖子,两把横刀架在一起如同剪刀一般搁在李治脖子上,三个男人都是剧烈喘着粗气,看着李捷比辽东最冷的天气还要冰冷的目光看过来,惨白的麻脸缩了一下,焦老三忧心苦口的哀求道。
“殿下,这是皇太子,杀不得啊!”
“妾,妾身没事,郎君,你,你不要冲动啊!”同样心快跳出嗓子眼儿,武媚娘也是满眼惊骇,一双小拳头捂在胸口攥的青筋直起,哆嗦着劝道。
“是啊殿下,您不是一个人,还有闽王府上上下下指望您呢!就算为了武娘娘好,也不能冲动啊!”
回过神扯开了刀,焦老三再一次躬身抱拳苦劝,同时还对吓得呆住了的李治狠狠使了个眼色,弄得他一哆嗦,竟然扑通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小弟一时糊涂,哥,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小弟再也不敢了!”
什么皇太子的野望与威风全都抛到了一旁,李治又变回了那个懦弱怕事的晋王,鼻涕眼泪与身上的雨水混杂在一起,看上去狼狈无比。手剧烈地颤抖着,喘着粗气瞪了李治好久,李捷终于是暴怒的把刀摔到一旁。
“滚!”
停顿都没敢停顿,李治连滚带爬抹向门外,刚推开门,夜色中淅淅沥沥的墨雨又是让他看得呆了呆,院子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满了甲兵,一个个沉默的侍立在那里,仿佛雕像一般。
“老十!”
后背一僵,李治惧怕的转过身,看向他,李捷的目光复杂无比。
“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不会再留手,你也不用!”
心里仿佛一下失去了什么,变得空落落的,茫然点了点头,李治淋着大雨挤开了甲兵,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朔王府。
“哼哼,原来你也不麻!”
李捷忽然的冷哼,让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的三人再一次抬起了头,心头巨震,焦老三头低的更低,李玉儿狼一般幽幽的目光又一次看了过去,雨水与血色褪去双重作用下,焦老三脸上的麻点还真是少了不少。
“事情你全部看在眼里了,一个字不用改,原原本本告诉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去。”
“殿下……”焦老三嚅嗫了两句,李捷立刻又变得暴跳如雷揪着他衣领吼道:“告诉他,孤想杀了他,快去,马上给孤滚!”
被拎着衣领摔了出去,踉跄了两步,焦老三也是一头扎进了茫茫夜雨中,凝望着夜色中朦胧阴影,李捷依旧浑身直哆嗦,这时候,背后却又是一声痛苦的吟叫声传入耳中,慌张回过头,武媚娘抱着肚子已然成了团,脸庞上完全是极度痛苦之色,慌得李捷又是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刚按在榻上,又如同触电般弹开。
张开手,满是黑色粘稠的液体,是血!
“来人,叫郎中!”疯子一般,李捷披头散发冲出了屋子。
临时布置的产房中,无比凄厉的痛叫声从中传出,十来个早已准备好的稳婆穿梭不停,每一次端出来的水盆都是见血的,雨渐渐的停了,等在外面来回徘徊着,李捷依旧暴躁的如同困兽一般。
“殿,殿下,媚娘姐一定会没事的,您,您别急啊!‘心里可还对李捷留有阴影,就连劝说,侯线娘都劝的小心翼翼的,不料李捷却是狠狠一眼瞪了过来,吓得她又是退后了一步。
“照儿她当然会没事!”语气粗重的哼着,李捷即警告侯线娘,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听的侯线娘又是傻了片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武媚娘痛苦的嘶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听的李捷愈发的焦急,两世为人,对于这个世界李捷总有种虚假的感觉,所以他能狠得下心,下得去手,这种情况他却是第一次遇到,极度的真实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兜的圈子越来越快,突然间猛地下定了决心,李捷回身就冲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股酒味荡漾着,换了一套棉服,李捷凶狠往产床闯去,十来个稳婆当即慌了神拦在外头,七嘴八舌的劝诫着:“王爷,您,您不能进去,产妇生孩子可是有血光,一旦冲撞了您对您不好,折寿啊!”
“都给本王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照儿一旦有个意外,本王要你们统统都死!”粗暴的摔开稳婆,李捷大步流星踏了进来,一直陪在产床前,绿珠也是犹豫了一下,却悄悄让开位置,伸手拉住武媚娘冰凉的手,李捷尽量轻柔的鼓励着:“媚娘,不要怕,我会陪在你身边,加油,你能行的!”
“还不快去准备!”
听着绿珠也是再次训斥起来,十来个稳婆慌张了一下,赶忙再一次分工明确忙碌起来。
轻轻的鼓励声不断在耳畔响起,,李捷不厌其烦的柔声说着,脸上汗珠依旧流淌不绝,握着他的手,武媚娘却似乎轻松了些,痛苦的吟叫声似乎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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