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渗血了,这一次不仅是纱布,连外面的衣服也一并带着血,这可把跑堂的吓坏了。
他叫了一声,连忙退后几步,双手连忙摆着道:“哎哟,不是我,不是我伤了这位姑娘啊,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
掌柜的见状赶过来,一瞧,脸也跟着青了。
挽歌手臂带着血,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她的脸很白,可是眼睛却肿肿的,一副招人欺凌后的落魄像。
跑堂的见掌柜过来,赶忙抓着他诉苦道:“掌柜的,冤枉啊,我没怎么用力啊,那姑娘肯定一早就受伤了,才会流血的,我冤枉啊!!”
他一急手劲儿也大,掌柜的被他掐得脸更青了,还不能啃声,啃声对方肯定就讹上他了,所以只好一个劲儿的给跑堂使眼色,可惜跑堂心慌了,也看不懂,掌柜恨得要吐血。
宁远行懒得看这两人唱双簧,他瞧挽歌失神落魄的,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挽歌闻声,偏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无神,又回过头去。
看来是很不好。宁远行叹气。
他抬头示意,一旁的侍卫就甩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宁远行扶着挽歌从掌柜旁边穿过,淡淡道:“那两人的房钱,我出了。”
“欸,这这这......好好好,这位爷慢走,您慢走。”
掌柜见他们无心找茬,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哈腰地把人送出去,比跑堂的还要狗腿几分。
挽歌是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被宁远行扶到马车前,就不动了,偏着头思索着,似乎不明白面前的什么东西一样。宁远行轻叹一声,将人拦腰抱起,轻轻一跃,就上了马车。
挽歌很乖巧,就像一个人偶一般,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思想,自然也没有怨言。
宁远行没想到洛延川的离开会让她变成这般狼狈,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把洛延川这人杀掉,永除后患。
而现在,他只能轻缓地为挽歌换掉纱布,虽然动作轻不轻缓显得并不重要,因为此刻的挽歌,似乎连喊疼都不会了。
层层缠绕的纱布,都带着昨夜凝固的血液贴在伤口上,特别是与肉连在一起的那一层,撕扯下来,似乎要将肉也一并扯下一般,可即使这样,她都不啃一声。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双眼空洞,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一个没有思想的人,是活不出甄宁那样的精彩的。
如果挽歌直到回到皇城,还是这幅模样的话,他就不得不考虑,让另外一个人来顶替她了。
无用之人,对宁远行而言,只有一个下场。
宁远行轻抚着挽歌的脸颊,喃喃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宠’着你的。”
但前提是,并非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惜,挽歌只是靠在窗前,眼中看着窗外,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宁远行就这样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变得烦躁,没想到即使是她,也不过是个一心执着于爱情的普通女子。
对挽歌,他有些失望。
再给她一天时间吧,如果再过一天,她还是走不出来,那么......
他的眸子一暗,安静地看着挽歌平静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