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骨节,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指甲,然后用这只手,捂着脸呜咽的哭了出来。
他成为了他的爱人,将要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将陈千卿尝过的那些侮辱,自己亲自尝一边。
陆正非走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进了监控室,陈千卿住的病房有着十分完善的监控,几乎每个角落都一脸无虞。
陆正非离开后,本以为陈千卿会躺在睡觉,亦或者发会儿呆,却没有想到,陈千卿竟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陆正非第一次强迫陈千卿的时候,陈千卿没哭,不但没哭还差点用花瓶砸破陆正非的头,陆正非第一次打陈千卿的时候也没哭,可是今天陆正非却看见陈千卿佝偻着肩膀,用手捂着脸垂着头,哭的像个孩子。
监控顺利的陆正非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
陈千卿哭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他沉默着擦干了泪痕,然后低头看着这双修长白皙,本该用来弹钢琴的手。
真正的陈千卿已经离开了,现在是来赎罪的陆正非,他只能发誓,在这一世将陈千卿的梦想实现,承受陈千卿曾经遭受的那些折磨。
陆正非是在陈千卿哭完后,才进了病房。陈千卿的眼眶还有发红,但是眼神已经恢复了冷淡,他看向陆正非,眼神里不再有陆正非不喜欢的那些憎恨和厌恶,只有一片漠然。就好像眼前的人已经不再能让他产生多余的情感。
陆正非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我不会再跑了。”陈千卿道:“我想回去上学。”
两人正在沉默之际,陈千卿却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陆正非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什么都可能答应陈千卿,却唯独不会答应让陈千卿离开他。
陈千卿哪能不知道陆正非在想什么,他看着陆正非,就是在看着自己,仅从眼神,对话,面部表情就能看出陆正非到底在想什么。
陈千卿道:“你可以派人守着我,我不会再跑了。”——跑不掉的,陈千卿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想要从陆正非的手里逃出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陆正非沉吟片刻,居然点了点头:“你先把腿养好。”
“嗯。”陈千卿不再多说话,又闭上了眼。
陈千卿的第一次逃跑,是在他大三的时候,二十岁的陈千卿背着陆正非偷偷买了火车票,趁着夜色逃离了陆正非家,可是刚到车站,陈千卿就被逮到了。
被抓住的他直接被带回了陆家,然后被陆正非亲手打断了腿。
之后的日子里,断了腿的陈千卿始终不肯妥协,于是他被陆正非剥夺了上学的权力,然后关在家里直到再一次出逃。
陈千卿不说话,陆正非也安静了下来,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离开,但看表情,却是轻松了不少,没有了一进来时的紧张。
陈千卿不想同陆正非说话,他一看到陆正非,就想起了自己干过的那些蠢事,而他现在才处境,则是真正的陈千卿,对他最好的处罚。
断腿疼的厉害,换药的时候,陈千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好像他一点也不疼,唯有能从他苍白的脸色看出一二。
医生察觉了陈千卿的异样,急忙将情况告诉了陆正非。
“陈先生状况很不好。”主治医生是骨科的,对心理学实在无能无力:“应该是心理出了问题……不怎么吃东西,也不大说话。”
陆正非怎么会没发现陈千卿的问题,听到主治医生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建议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主治医生道:“这方便我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了。”陆正非道:“我会安排的。”
主治医生犹豫片刻,还是道:“陆先生……陈先生身体状况不太好……您还是节制一下吧。”
陆正非原本还不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医生是什么意思,可是听他这么说,陆正非就是心里不高兴。
“管好你自己的事。”陆正非冷冷道:“别操心你不该操心的。”
医生脸色一僵,连连称是,便什么也不再说转身离开了。
陆正非见医生走了,才微微皱起眉头,小声自言自语:“……我技术就那么差么,怎么每次他都不喜欢。”——而且就算是射出来了,脸色也难看的仿佛上刑场,搞的陆正非大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