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黑暗里藏着不安宁的空气,却始终不敢扑上前来。
冬暖故回到客栈后一楼大堂已没有了楼远的身影,唯剩一桌的酒菜,想来他是回房休息去了,冬暖故便径自往楼上去了。
冬暖故进了她与司季夏的那间客房时,屋子里没见人影,便是水声都没有,她的心忽地提紧,看向屏风的方向,在屏风上竟也不见司季夏的影子,提着包袱的手抖了抖,往屏风的方向走了两步,紧张道:“平安?”
没有人应声,也还是没有水晃动的声音,冬暖故的心有些慌了,想也不想便冲到了屏风后,“平安!”
冲到屏风后,冬暖故紧张的心非但没有安下来,反是揪得更紧了。
司季夏还在,只不过他的头顶几乎沉过了木桶边沿,是以冬暖故在屏风外没有看到人影,水没过他的下巴,他的面上有明显的疲态与倦态,方才似是睡着了,此番听到冬暖故近距离地唤他他才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震惊,随之是无与伦比的慌乱。
而冬暖故的心之所以揪紧,是因为,她看到了司季夏没在水中的右边肩膀!
“阿暖不要看我!”司季夏慌得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字字都颤抖着,猛地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沉到水里,唯见他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
水里,只见他的左肩一下又一下地耸动着,似在努力着什么,却始终未见他的左臂动上一动。
他方才,竟然……睡着了!?竟没有察觉到她回来了,而她……看到他丑陋的模样了!
司季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很无力,已经很多很多年不再有过的无力感。
也在司季夏沉到水里去的那一瞬间,冬暖故才发觉到自己的冒失,连忙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不是紧张,是因为不想他不敢面对。
因为,她看到了司季夏残缺了右边胳膊的肩膀,尽管他的身子泡在水中,但她还是瞧见了。
不是光秃的,而是像钉进了什么东西一般,似一颗颗大铆钉钉在他残缺的臂口处!
冬暖故的面色也变了,变得发白,她不敢多看他一眼,她怕她只要多看他一眼他会承受不了,可她也不想离开,她总有一种感觉,感觉她此刻若是走开了,他便不会再站在她面前了一般。
“平安,你泡了挺久了,水凉了,该起来了。”片刻后,冬暖故还是背对着木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寻常无异。
司季夏没有应声,甚至没有从水中抬起头,冬暖故又轻声道了一次,“平安,别泡了,该起来了。”
静寂中的时间似乎总过得很慢很慢,冬暖故觉得过了良久良久,久到她快要忍耐不住而想要转身去将他从水里拉起来时,她的身后水晃动而发出的声音,伴着司季夏沉哑的声音响起,“好。”
听到司季夏声音的那一刻,冬暖故竟觉自己的鼻尖有些酸,终于抬起了沉重如灌了铅般的双脚,走出了屏风后,也在她绕到屏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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