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个忙,搭把手。”小陈是他的警卫员。
顾鄂打电话打得一头汗——顾川他不接!打了三通之后,顾鄂的脸都不是个脸了。孩子这么懂事儿,都要主动认你了,你tm还矫情上了!
越宁发现了顾鄂的为难,善解人意地提醒:“别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儿,没道理正闲着却不接家里电话的。要不要?打听一下看看?”
顾鄂一想,也对,老四那点胆子,是不敢不接这种连环电话的。拨了一串手熟的号码:“查查老四在干什么,把他带回来。”
二十分钟后,电话响了,顾鄂听了两句,勃然大怒:“让他死了算了!”按掉电话,看到侄子的小眼神儿,顾鄂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顾川正跟小女友约会着呢。
只得安慰道:“就要把他带回来了。”跟顾川见个面这个程序,还是不能省的。
老爷子一猜就着,对顾宁道:“坐下来,咱们吃。”
越宁摇摇头:“还是等等吧。”哪怕以后大家吃饭将顾川塞到桌子底下踹呢,也是以后的事情,今天这餐饭,必得将他拉到桌上坐一坐的。
越宁一直站着,直至顾川到家,才盯着自己的脚尖站回顾老身后,那小委屈样儿。顾老看孙子,心里乐开了花,再看儿子,恨不得将他掐死:“你还知道回来!”
顾川身上带着点脂粉气,路过小外甥女儿的座位往主位走的时候,把小外甥女气了个半死。方瑶瑶瞪着小舅的背影,比了个手势,被她妈妈顾燕抓住了手。方瑶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着急,那兽性——您看小舅那恶心样儿啊!一准没干什么好事儿。
顾川还憋屈呢!
有儿子不让他先见,好,他认了,谁叫当初……他那责任是大了点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吃了一颗会对儿子造成威胁的草。不让他送东西去笼络儿子,他也认了,搞不好儿子还生着他的气,等家里人把儿子哄好了,他再出现,也行。让他不再理会那些莺莺燕燕,好,照做,毕竟儿子都这么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做爷爷了,不好再明着“为老不修”。
这些他都做到了,亲爹亲哥的鄙视和暴打他也挨了,一转脸儿,小兔崽子跑去见亲妈了。好,你见亲妈,没让你不见,见完她你怎么不回来见我呢?行,当你还生着气,你还去见你外公?那一家子的二货,还不如我靠谱呢!
好好好,这些我都忍了,谁叫我是你老子呢?儿女都是债,忍!
到这个时候,他的脾气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水平,直到来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前妻早就再婚了,嫁了个美国佬,还生了个新闺女!
这就戳顾川的肺管子了,凭什么呀?我都没再婚,都没能再养出一个来。她当初闹我那么大难看,她还这么滋润地回来炫武扬威来了!那是我儿子!凭什么陪着她那后头男人呀?都还没叫爸,先去认小爸了!
顾川莫名其妙地觉得伤了自尊。巧了,他奉命去“妥善解决”的所有“女友”里,最最新一任的那位,发了一条酸溜溜泪涟涟娇嗔无限的分手短信。顾川头脑一热,又奔过去“约会”了。
曾经有一段时期,某些高校内的攀比风气脱离了成绩、奖项、衣服、鞋子,只看接你的车是什么水平的。顾川这位小女友,因顾川的原因,常拔头筹。顾川要分手,将这姑娘气坏了,当初是你追的我!现在又随便找个人来捎话打发我!当我是什么人啦?谁稀罕你的臭钱啊?
顾川在这种抱怨中,找到了奇异的满足感。
正约着会,顾鄂的电话打来了。顾川连按掉了三通,心里的火气稍稍下去了一点,小女友撇嘴冷笑了:“你有急事,还理我干嘛?不是分手了吗?”
顾川心中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然后就被顾鄂的人找上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有点怵的,没办法继续哄小女友了。土大款家儿子跟老子怄气,我就不理你,你能奈我何。顾家儿子跟老子怄气,直接铐回来!
站在冷风中的小女友:……王八蛋!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回去见人?!
顾川回来的时候,满肚子火,还带一点点难以言明的得意:小子,你还认得爹呀?!
进了家门,习惯性地怂了一下,想起如今自己有儿子了,又抬头挺胸,准备跟儿子讲几句“庭训”。走走走,艾玛,爹您要训我吗?顾川瞬间萎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顾川恃二行熊,被抽得体无完肤的事情,他跟他爹从智商到情商再到权威,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形成了天然的压制以及畏惧。
出奇地,顾老这回没训他,有孙子,要儿子做甚?!有管他的功夫,多教导教导孙子才是正常。喊你回来,就是充个道具,证明我孙子宽容仁慈温良恭俭让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吗?
一整桌,除了方瑶瑶,重又笑吟吟的了。顾鄂也收拾好了心情,亲自将越宁从顾老身后领出来,用吓坏人的温柔的声音给越宁介绍:“宁宁,这是你爸爸。”
顾川赶紧挺起胸膛,满眼慈爱看着越宁,等他叫爸。
越宁也一丝不含糊:“爸爸。”
“哎~~~”什么小女友,什么委屈,什么小爸,都靠边站去吧!顾川开心死了。
方瑶瑶特别不给面子地在他背后:“呕。”又被亲爹捂住了嘴巴:熊孩子你添什么乱?看你表哥多好啊!
没等顾川说下句,顾鄂领着越宁再正式认爷爷奶奶,顾老太太也忒逗,答应完了,还摸出一个红包来:“来,这是爷爷奶奶给你哒。”
顾川连忙摸口袋,老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
接着,顾老就给孙子介绍伯伯姑姑等人,大伯母、二伯母、两位姑姑,两位堂姐,分别代表自己夫妇,给了越宁红包。
顾川:……他是绝对不敢讲“我给你找个小妈”的。又被排挤了。
越宁收完了红包,就肯坐到两老中间,被他们喂食了。吃得很香,连因为认爹事情对他有一点不满的方瑶瑶,看他吃得香甜的样子,也忍不住觉得好萌,感觉多了个弟弟而不是哥哥。还是个傻弟弟!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到半饱,开始慢悠悠闲话,问的都是越宁的情况。老家怎么样啊,之类的。越宁只拣抓野鸡之类的事情讲,还说了跟张老头学做小风车之类的,看方瑶瑶感兴趣,允诺:“我找点竹蔑做个给你玩,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顾川心里还对“绿眼睛小爸”颇有怨念,一个没忍住,往这上头溜了:“见你外公了?”
“嗯。”
“他还好?”
“挺硬朗的。”
“他没说什么?”肯收个洋女婿吗?不一样呀!他能眼看着你叫小爸吗?
越宁道:“嗯。我把电话号码给大表哥了,有事儿,大表哥会联系我的。”
顾老太太趴在大女儿肩膀上面快要笑疯了,太坏了,孙子太坏了,这回去不是认亲,是选了个班长牢头呀!
顾川还有点不明所以:“他?能做什么?”
顾湘看不下去了:“你管他们干嘛?宁宁都安排好了,来,宁宁,喝汤。”
一顿饭吃完,顾川想领儿子,被顾老拦了下来:“天太晚啦,宁宁就在楼上房间休息吧。你们也是,路上小心。”全送走了。
越宁将众人送出门外,照顾所有女士上车,给全家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送完人回来,越宁对顾老道:“爷爷,您累不累?”
“有话去书房讲。”
“哎。”
老两口看孙子,越看越满意,一个将他放到对面一直看,一个就坐在他旁边笑眯眯。顾老先开了腔:“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您先。”
“唔,打开看看。”
越宁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打开,脸色突变:“这个?”
“十月我做生日,他们都要来,你大概知道一下他们的喜好。你要陪我一起见客人的。说到这个,陈大牛我也会下请柬,这个你给他带过去。你以前那个胡老师,不是我不请,她来了,恐怕也不自在,就不给他惹麻烦了。”
“嗯,好。”
“还有那个小胡老师,”顾老太太也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帮我们家很大的忙,我们希望有所回报,但是我觉得,送个车子、房子、钱啊,安排个位置之类的,很不妥当。”
“嗯嗯,”说到小胡老师,越宁很认真地参与讨论,“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特质上的回报,我现在就能把房子她。但是,提供便利的生活条件是一回事,用钱结人情账,是另外一回事。”
“就是这个意思,”顾老赞许地道,“我看她现在正在进修,是小夏安排的吧?唔,这就很好,小夏是个明白人。扶植她培养自身的能力,才是对她好。嗯,她的爱人也很不错,安排他也到帝都进修,你看怎么样?”
“如果,不造成大家的困扰的话。”越宁含蓄地道。
“哈哈哈哈,这件事情,不会的。”
“嗯,那就这样,”越宁不客气地点头,“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请爷爷奶奶给参详一下。”
“你说。”
“就是,我打算报名参加运动会。”
顾老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运动会?”
越宁停顿三秒,毅然地道:“大一点的,最好是国际的,我能拿到奖的。”
“嗯?”
“比如明年的大运会。”
顾老扶了一下假牙:“什么?”
越宁认真给他分析:“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足够告诉大家,我回来了。但是,我需要一个荣誉,最好是国际性的,来堵一些傻瓜的嘴。国际赛事的荣誉最好,体育赛事比智力在普通大众的脑海里更容易有直观的印象。说穿了,糊弄人的眼。聪明人不需要看这些,他们会沉默地观察我的综合素质。我保证,明年比赛完,不再闹这些博眼球的事情。认真做事,低调做人,向聪明人证明我的能力。”
亲爷爷是这样的地位,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利益好处,而是——我要怎么消除“拼爷爷”对我个人能力的消极影响。
顾老语气有点萧瑟:“是不是爷爷拖累你了呀?”
越宁啼笑皆非:“我准备报一到两项的中长跑。大运会不会有太多的职业运动员参加,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平常也一直有锻炼,掐过表,大运会的奖牌,应该还能捞到一块。国内田径项目,不是很强,正常途径的选拔,我认为自己也有能力能上。明年的时候,我公司的新产品应该能够做出来了。到时候我正好自己做这个广告呀。”
顾老眨眨眼,越宁也眨眨眼:“不是,做一件事情当然有一个主要目的啦,如果能有附加价值,不是更好吗?”
顾老太太却比较担心,越宁进过好几次医院呢:“你身体能吃得消?参加前先作个全面体检,好不好?”
越宁笑道:“行啊。其实,中长跑那点距离,不算什么,我打小上课一溜跑学校还得爬几里山路呢。”
顾老笑笑,拉过文件夹,取出支铅笔:“那行,我再添个名字,到时候你一起见见。”越宁凑过去一看,他写了个总局的名字。
写好了,顾老道:“这两天就安排你去体检,体检完了,再说。不合格,我直接把他名字划掉,你懂的。”
“嗯嗯,不过明天不行,我妈妈快回去了,约了我请我同学吃饭。”
“那就大后天。”
“哎。”
“好了,去洗澡睡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