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兰知世则猛力摇头。
“连言御堂你也挑剔?那我怀疑还有谁能让你中意了。”喻翡梦噘著嘴嘟囔。
“可是我不能跟他上床呀!”她心急得直跳脚。
“你都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跟他上床和睡觉是两回事!”兰知世驳了回去。
“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呀!反正你们都睡在一起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我我怎么跟他开口嘛!”兰知世又急又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照实说啊!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帮你的。”喻翡梦露出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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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堂,我要和你**!
兰知世脸色通红的抚著酣热的双颊,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噢!这么难堪的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嘛!
这实在是太太难启齿,太太尴尬了
她懊恼的叹口气,都是翡梦啦!什么人不好提议,居然提议叫她找御堂!
而且,就算她真的敢跟御堂说,可他听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铁定会被她给吓坏的啦!再说,如果他拒绝怎么办?
事实上,她并不是怕自己被拒绝而受伤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御堂上床做那件事呢!她最担心的是御堂的反应,面对一直像哥儿们的她,她是不是能和她“袒裎相见”都是个大问题呢!
况且,这会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呢?也许他们会因此有了距离,关系变得尴尬而生疏
她知道,不论她和御堂上床与否,他们的情谊一定会有所变化的,事后就算彼此还是朋友,也不可能将那么“亲密”的事说忘就忘,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唉!还是另外找人吧!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一个人比御堂更能让她安心和信任的。
自从喻翡梦走了之后,兰知世就一直处在紧张、焦躁、忐忑不安的情绪中,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知世,谢谢你帮我把衣服都整理好了。”
言御堂边泡著咖啡,边朝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兰知世说话,但她似乎没听见,只是频频的叹气,叹气声大到连他在厨房都听得一清二处。
他端著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客厅。
“知世?”
“唔!”兰知世抬起眼,才发觉自己刚刚一直在发呆。
“来,给你。”言御堂递了一杯咖啡给她。
“谢谢。”兰知世心不在焉的啜了一口,突然才想到她没洗杯子。“杯子你帮我洗好了?”
“嗯!”言御堂喝了一口咖啡,随性的在她身边坐下。“谁来过?”
“喻翡梦。飞机正好停站香港,她就特地飞过来看我。”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定定心神。
快说呀!她在心里催促著自己,然而,终究还是沉默的没将话说出口。
“你等会儿还有工作吗?”他侧著头看她,随口问著。
“唔——没有。”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心里紧张得要命。
“知世,你还好吗?看你似乎很累,我真不该把搬家、买家具、布置房子的事都丢给你一个人做,你平时就很忙,现在还得抽空帮我,身体当然会吃不消。”
“不是啦!我一点也不累。我我只是心里有事正烦著。”兰知世旋转著手上的马克杯,低下头不敢面对他。
“手术的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一直陪著你到你醒来的吗?”
“不是的,是是私事,我”兰知世欲言又止。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想尽力压抑住紧张的情绪,甚至暗忖,这杯要是酒就好了,或许可以给她壮壮胆,让她有开口的勇气。
“嗯?”言御堂等她继续说下去。
“御堂,我可以问你一点嗯!比较隐私的事吗?”她僵硬的朝他扯了扯嘴角,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紧张。
“哪方面的事?”他放松身体靠向椅背。
“你的性对象。”她小小声的说,脸色马上泛红。
言御堂讶异的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但表面上仍一副很镇定的模样说:“你问。”
“嗯——你和处女上过床吗?”
“没有。”言御堂相当坦率的回答。
“没有的意思是指不愿意,也不想吗?”兰知世紧张的捧住马克杯,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嘿!知世,你今晚是怎么了?”虽然他们无话不谈,但她从未问过他这么“私密”的问题。
“我必须问清楚,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她的声音很坚决,表情也很严肃。
“很重要?”言御堂纳闷的看着她,他有没有和处女上过床对她来说怎么会很重要呢?
“我说了你不能嘲笑我喔!”她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言御堂挑起眉,点点头。
兰知世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我我不曾和任何一个男人上过床。”她专注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我知道。”
什么?!她顿时目瞪口呆。
“你你知道?”她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
“是现在才确定。我其实早就想过,你虽然经常换男朋友,但你应该不会因为性冲动就随便和男人上床。”言御堂说著,但心里仍十分纳闷,沉吟了一下才又问:“知世,你刚刚问我嗯,是不是你想和谁上床?”
兰知世别开脸,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嗯!所以我想——”
“知世,我不许你乱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个人知道吗?”言御堂严肃的截断她的话,皱著眉头说。
“他知道。”她小小声的回答。
“他知道就更不应该了!”他的表情好正经,让兰知世不禁更加的惶恐了。
“是我我要找他的。”她吞吞吐吐的说。
“你?”他的眉心蹙得更深了“难道不能等到手术后或你的身体完全康复?”
“我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她低喃著,表情更显落寞。
“为什么?”看见她的表情,言御堂不自觉地放柔了声调。
“我的病就算做完手术,还是有复发的可能,如果一直无法治愈,或者病情更加严重的话,最后就只有整个切除了!”兰知世垮著双肩,低垂著头,努力控制那威胁著要流泪的眼睛“没有了子宫的女人,还会有人要吗?”她几近歇斯底里的朝他嚷著。
“噢!知世。”言御堂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安抚“不会的,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连医生都无法保证,你又怎么会知道!”她咬著下唇哽咽道。
“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和别人上床啊!如果那个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对你做些你不喜欢的事,让你不舒服,或者强迫你,做出伤害你的事怎么办?说不定那种不愉快的第一次经验,会在你的心中蒙上阴影,让你以后排斥肉体上亲密的接触。”
他顿了一下,而后重重地摇头“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不会的。他是我见过最温柔体贴,又能让我在他面前安心哭泣的好朋友。”兰知世定定的看着他,还特别加重“好朋友”这三个字,想说他应该会明白了吧!
“你就这么信任他,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他仍是一脸的不赞同,同时觉得心里闷闷的,没想到除了他,知世还有其他男性的“好朋友”!
“他是谁?我认识吗?”他咄咄逼人的质问。
兰知世蹙著眉。唉!为什么这时候他又变得迟钝了呢?
她绕了那么大一圈,费了不了口舌暗示,为什么他就不会想到他自己呢?再说,她男性的朋友里面,只有和他和她最亲近啊!
看着他,她突然又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心口怦怦直跳,她咽了咽口水,用舌尖润湿唇瓣。
“嗯言御堂。”她红著脸说出答案。
“什么?”言御堂惊呼,脸上净是震愕的表情。“我我?!”他惊讶到甚至口吃起来。
“翡梦说我可以到单身酒吧随便钓个男人到饭店,但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跟不认识的人做那种事。”
兰知世见他想开口说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生气,但她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翡梦想介绍她的男同事给我认识,但我又怕他们拿我和那些曾经和他们上过床的女人比较,让我觉得很没安全感。而要我找以前交往过的男人更不可能,因为我不想勉强自己跟不怎么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所以,我想了很久,最好的就是找你帮我。”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整个表情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言御堂不自在的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呛了呛“你当真要我跟你”说不出那两个字,声音梗在喉咙里。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言御堂清清喉咙,沙哑的说:“知世,我必须想想。”此时他已心慌意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一次。”她一脸恳求的看着他。
“就因为你是第一次,我才会很慎重认真的去想,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日后当你找到真正爱的人,你会后悔现在草率的决定。”言御堂用力的搂抱她,然后放开她。“知世,我不要看到你受伤害。”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也许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兰知世悲哀的道。
“知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能跟你跟你上床?”他看着她的脸,一脸的为难。
“你就不能暂时将我当成唐馨馨,或是桑芊懿吗?”
“你?不、不行!我不认为我会有那么好的想像力,再说,她们和我都只是各取所需的游戏对象而已,我根本不可能把你当成她们,玩玩之后就算了。”
兰知世不满的站起身“你有双重标准,为什么她们可以,我就不行?”她拿著杯子走向厨房。
言御堂无奈的也起身跟进厨房。
“她们要的只是感官的享受、快乐和解放,没有任何感情成分存在,她们深知游戏规则,所以不会受到伤害。”他伸手将她拉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知世,我喜欢你,对你的感情和她们不一样,你是特别的,所以我不愿意那样待你。”
“御堂,我”她倏地打住话,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退开一步,垂下眼避开他的注视,他温柔善解人意的目光只会让她更加尴尬不安。
“我真不敢相信我会做这种过分的要求,对不起,我差点就破坏了我们的友谊,你处处替我设想,我还为难你。”她困窘的红著脸转开头,不知道要看哪里才好。噢!她真想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嘿!知世,别这样,这不像你。”
“对,不像我其实今天晚上的我根本不是我,你就当我没来过。”忽然有一股气直窜上来,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今晚她是怎么搞的,竞变成另一个人了!
她突然转身走出厨房“我得回去了。蠢!简直蠢到极点了。”她自言自语的往客厅冲去,顺手拿起背包,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急急地往大门走去,一把拉开大门。
“知世!”言御堂快步追上她“知世,你今晚先别回去,我们谈谈好吗?”
“不不行,我得把车开回去给我大姊,再说,我也很累了,想早点休息。”
“那记得回到家后,给我个电话。”他仍不放心她现在这个样子,她说话时根本没有在看他。
“我没事的,你也忘了今天晚上的事吧!”
言御堂皱著眉头看她关上门,室内蓦地陷入一片沉寂。
知世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看他,唉!他明白,他的拒绝已经让她受到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