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眼前一下子密布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体摇晃了两下,差一点就跌倒在路上。
而在她的面前不远处,隔着车水马龙,她不敢直视的一幕也已经毫不留情的上演。
……
时间已经将近晌午,还沉醉在睡梦中的郑维熙,像是一下子给人扼住了咽喉,呼吸不得。
他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过来时,就见身边床上的郑清昊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维熙,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一定是你最近太累了,以前也不这样啊,不管怎么忙,都要注意身体,维安还小,郑家,还要靠你来支撑。”
擦拭着头上的汗水,郑维熙歉意的望向老人:“我大概是太累了,以前从不会这样的,是不是吵到爷爷了。”
“没有没有,我早就醒了,看你睡得香,没叫你。”
“哦,我就是飞机上没得休息!”郑维熙起身,才发觉身上的被子盖的如此的严实,像是有人动过,不过,应该不会的吧,一定是自己睡冷了拽的。
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再给老人的杯子满上,而后替他掖掖被角。
“你怎么又瘦了。”郑清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当孙子,眼里满是慈爱:“一下子消失这么久,是什么工作这么忙,我看最近心凉气色也不好,回来了有没有先去看看她,我这里没关系的,如果没有就过去看看吧,你们结婚时间短,需要多培养感情。”
“爷爷,瞧您,我一过来就轰我,已经去过那边了,你就别操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啊,心凉最近也不大好,带着那么一个孩子,够她累的,整个人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次来了,都瞧她气色差的不行。”
郑维熙正在切橙子,一个失神,手里的刀尖错了位置,正好扎在指肚上,不大的口子,却有点深,血珠马上涌出来,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指按压住,止住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史彦的死,一直都是瞒着郑清昊的,但是郑维熙却是知道的。
“还有,孩子的事,你千万别催她,那样,她的压力就更大了。”
孩子的事一直是郑家人避之不谈的禁忌,郑清昊今天也是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
“我知道轻重的爷爷,我没有催她,顺其自然吧。”
自从上次出事,一家人都巴巴地盼着下一个孩子的来临,可是谁心里都清楚,这种事,急也急不得。
而且,史心凉这么久了没有动静,她的身体又不容乐观,谁心里不是忐忑的呢,担心她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担心因为孩子的问题而衍生出新的家庭矛盾。
“你没有就好—维熙,你和爷爷说实话,如果心凉真的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你会不会和她离婚?”
郑清昊一直半合着眼,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可是此刻,却突然把目光灼灼的逼向了自己的孙子,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郑维熙不由得一愣。
以前的爷爷,就是有着如此的犀利眼神,可是自从病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样了。
说到底,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是念旧,老人对史家有着极深的情结,对心凉,关爱甚至于胜过他这个亲孙子,否则当初又怎么会执意把两人拴到一起?
如果他知道史彦已经不在了,一定会受不了得吧。
可是,这么久
都没见到人,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心里就没怀疑过么,怎么都一次也没提起?
“我在问你话。”没等到他干脆利落的应答,郑清昊的语气很是有些不耐烦,皱起了眉头。
“不会,我不会为这个原因和她离婚的,而且,其实爷爷你是多想了,心凉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好,可是还不至于到了不孕的地步,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郑维熙说的不是假话,医生并没有给出过关于不孕的定论,只是,难于受孕,而已。
笑容立刻在老人脸上绽现,他满意的点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能这么说爷爷就放心了。”
两个人接下来都不再说什么,病房里一时沉寂下来。
良久,就在郑维熙以为床上紧合二目的老人已经睡沉了,自己打算出去一下时,他却又开了口:“其实,我猜,你们是瞒着我什么的,我没有几天可活了,有些事,也不想非要刨根问底了,只要你们别做的过分就成!”
什么算是过分呢,没有谁能够得出答案来。
“爷爷,我们怎么会瞒着您什么—而且,您又胡思乱想了,怎么就没有几天可活了,医生还说你的病再养一阵子就能出院了呢。”
郑维熙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因为那些已经既定了的事实。
老人摇一摇头,似乎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实在累了,轻轻的喘息着。
电话却在此时响起来,打破了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皱了皱眉头,望一眼床上没有什么反应的爷爷,郑维熙轻手轻脚出了病房的门,这才按了接听。
一般这个时候,别人的电话他不会接,可是这个电话似乎很不一样,是家里一个保安打过来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保安不应该会不知轻重的直接把电话打给他。
心里像是有着不祥的预感,让他觉得心口堵得发慌,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拿着手机向前走了一阵,距离病房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对着那头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