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将军真能不出门便知天下事……那将军且说说我今日来找将军又是为什么?”
桑为霜穿过珠帘,走进里室。这间官驿寝房装扮的大方简洁,她知薄彦此人素来不爱奢靡,也倒是符合他的气质。
薄彦从书案前转身,为霜这才瞧清,原来他是在作画。
蓦然间,又被这一幕擭住了心神。已经很久很久未曾见到他的墨笔丹青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记,他惯用的笔法,惯常的着墨……
她的目光在不自查中放柔了,柔情似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孝悌恭谦的华阳帝姬。
薄彦望向她的时候,恰巧看到她不可思议的“柔情”,蓦然怔愣,竟不知浓黑的墨滴落在宣纸上。
“桑为霜,你又傻了?”他别开微红的脸颊,恶趣味难改的轻笑道。
“……”桑为霜不禁摇头,心中轻叹:“何苦又想这厮以前的事,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后这厮是不是会‘毁’的自己都不认识了?想当初他可是风度翩翩的长安第一美男子,现在冷的跟‘恶棍’似的!”
一时失神毁了一副好画,薄彦索性弃了笔,“不该是来找本座要钱的……”金子他已叫慎儿送去了。
“合该是为了那半年之约来的。”他边擦手边说道:“说吧,有什么好计送本座回洛阳?”
不是说好了要让他荣归故里吗,既然是荣归就要有荣归的法子。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为霜,在等待她的答案。
“我送将军一计,此计不只关乎将军个人,还关乎家国社稷,关乎淮州城……望将军尽力而为,为全更为善。”
“舌粲莲花。”他薄唇冷冷的送她四个字。
“呵,将军,为霜在将军跟前,脸皮已练成铜墙铁壁,这四个字小人欣然受之,您觉得我的话冠冕堂皇也好,道貌岸然也好,还请将军认真听为霜接下来的话,可不要再打断了……”她笑得有些“谄媚”,毫不拘礼节的走向他的书案拿起茶壶斟满茶杯,猛灌了一口水。
“……”某人恶趣味又泛滥想开口戏弄她,却又想起她先前的“提示”,他本君子,君子守诺,于是索性作罢。
且听这小女子如何“舌粲莲花”,信手拈来谁是谁非……
“我想将军定读过《左传》也定知晓‘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的道理,我如此一说,我想将军也明白我说什么了‘厅前天井停水不出主病患’这一点想必将军比寻常人清楚,就如同战后不及时清理战场会带来‘瘟疫’一样,淮州城里的污秽不除去,那老城区一带的百姓也一定会染恶,只有‘沟渠通浚,屋字洁净无秽气,不生瘟疫病’……”
桑为霜沉声说道:“所以卑职请将军效仿洛阳,命军中能工巧匠在淮州城内建立排水设施,引污流至淮水,或再在淮州城外修建护城河,顺便加固城墙,如此功在社稷之事,有功于一城百姓之事完成后,卑职相信将军不单能荣归故里,更会名留青史……”
“能工巧匠?”不可否认认真听完她的提议,让感到他振奋,这事的确可行,可是目前去哪里找这样的能工巧匠,“洛阳城历了千年风雨,百年前就重修,那些你所谓的‘排水设施’也是几百年前就建好的!如今叫本座去哪里找会这些的能人?”
“将军能人就在您面前。”说完,咧嘴一笑,憨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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