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生的心事很奇怪,原本将秋若水视作敌人,对她不理不睬的女同学们,又突然对她热络了起来。
有人找她逛百货公司,要她帮忙挑选衣服、裙子和靴子,因为她们觉得秋老师好有品味,怎么打扮怎么好看;有人已经开始偷偷化妆了,却又不敢让妈妈知道,于是就拉著秋老师挑选唇膏眼影,要她教她们化妆,因为她们觉得秋老师的彩妆有时淡雅、有时娇俏、有时艳丽,比模特儿更漂亮!
她们却不知道,秋老师有一群娇俏爱美的堂、表妹们,自从她偷偷向若霜请教该怎么妆扮后,她就成了这群大女孩的实验品了,有时连婶婶、姑姑、甚至奶奶都会插上一脚,人多嘴杂,她是全然的身不由己。
为了平息纷争,满足奶奶、婶婶、姑姑、堂妹还有表妹们一干女眷的表现欲,她只能一天以一种妆扮出现,成了标准的千面女郎。
不过今天她却是以棒球美少女的打扮出现,因为她要组啦啦队去天母棒球场帮小英雄们加油啦!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秋若水很兴奋,大声问话。
“班长还没来。”有人开口。
奇了,班长余幽兰平常是最守时的啊!
“小鲍主也没看到人。”又有人说话了。
不会吧?!懊不会是红叶昨天来学校被她撞见,她心里又不高兴了吧?
“小霸王有说他今天会来,可是也还没见到人影耶!”又一个失踪人口被发现了。
秦汾阳这混蛋!平常给我跷课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敢给我“摆烂”?秋若水气得七窍生烟,正在盘算待会儿要怎么修理这浑球,却见到何志文和莫君磊一脸惶急地跑来。
“咦?你们棒球队还没出发啊?不早点出发,要是路上塞车可就”
“楚湘南和吴渝生不见了!”何志文急得满头是汗,差点咬到舌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秋若水愣住了。
“所有人都到了,也都上了游览车,就他们两个还没来。教练气到抓狂,说不用等他们了,他们也不是球队的一员了,要司机发动车子直接上路。”
“那怎么可以!他们苦练了那么久,等的就是今天,怎么可以”秋若水脸色变了,拔腿就走。“我去请方老师再等等──”
“没用的,如果找不到人,等再久也是枉然。”两人各自拉住了老师的左右手。
“听你们的口气,似乎知道他们人在哪里?”秋若水定定看着他们,口气有些急躁。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吾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秋若水见到他们这副模样,反倒静下心来。“每个人一生之中,或多或少总会有几个转捩点;跨得过去,海阔天空,跨不过去,也就只有空留遗憾,徒呼负负。能在这种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好!我告诉老师。”何志文做出了决定,把老师拉到一旁。“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学校,我不想害小霸王被退学。”
“这件事和他有关?”秋若水发觉事情比想像中的严重。
“老师还没答应我”
“我不能答应你什么,因为我不想做个出尔反尔的人。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学生。”
何志文点了点头,他相信他们老大。“小南和金毛狮王,可能是被小霸王绑走的。”
“绑走?!”秋若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知道秦汾阳要流氓混黑道,可是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坏
“也许不能说是绑架,不过小霸王有人质在手上,他们也就不得不乖乖就范。”
“好啊!还有人质”秋若水脸色铁青,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群混蛋究竟瞒著我做了什么好事?”
何志文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可怕的表情,被吓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我来说吧!”莫君磊脸色也有些发白,小心翼翼地说:“这次青少棒锦标赛的冠军决赛,外头的赌金已经累积了上千万,小霸王找了小南商量,要我们打假球。”
秋若水点了点头,忽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你不是亚利安星球人吗?怎么会说标准的地球话?”
莫君磊闻言,差点没抓狂。他真服了这个老师,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既然老大喜欢听亚利安星球语言,那我就说亚利安星球话好了”
“别,我可不想再找一个翻译了。”秋若水尴尬一笑,敲了敲自己脑袋。“对不起,打断你的话。你继续说吧!”
莫君磊白了她一眼,这才继续说:“小南本来答应了,还拉我们入夥,我们也有些心动,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分到好几十万可是金毛狮王怎么也不答应,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还说这就是老大所说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身甘为孺子牛的真义。小南听到这话,也跟著反悔了,他本来就是老大的死忠崇拜者”
“别胡扯了!什么死忠崇拜者?”秋若水打断他的话,她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所以小霸王迁怒到吴沦生身上,绑架了小鲍主,逼迫他们就范是不是?难怪小鲍主到现在还没来这混球,我非把他扁到送急诊室不可!”
老大的反应真快,一下子就都想明白了。
莫君磊吐了吐舌头,呐呐地说:“小南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陪金毛狮王去龙湖帮朱雀堂要人。”
“行了!你现在只要告诉我这个什么狗屁朱雀堂在哪就成了。”
“老师也要去?”两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
“废话!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成了病猫不成?”秋若水活动活动拳头,冷笑道:“这混球!太久没被我扁了,都不知道要怕我了。”
何志文把地点告诉了老师,低声说。“其实小霸王也是有苦衷的,他真的急需要钱。”
“小小年纪,他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不是他要的,是、是班长要的。”
“班长引怎么又扯到幽兰身上了?”秋若水一头雾水。
莫君磊叹了一口气,接口道:“班长要抓娃娃,也就是堕胎,急著要一笔钱。小霸王喜欢班长,拚了命地帮她筹钱,所以、所以”
秋若水闻言,整个人都糊涂了。
那个品学兼优的班长,那个谦虚有礼的班长,那个做事认真负责的班长,怎么、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
莫君磊摇了摇她的身子,轻声说:“班长的爸爸是医生、妈妈是医生、一个哥哥和一个姊姊也都是台大医学院的高材生。班长的压力真的好大,常常一个人躲在厕所里痛哭,也常常一个人在深夜像抹游魂似地到处乱走,和、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小霸王为此常和各式各样的男人打架他是真的很喜欢班长的,虽然班长根本看不起他。”
“我知道了。”秋若水重重吐了─口气,缓缓地说:“我会把人平安带回来的。你们告诉方老师一声,就说他们两个是因为帮我做事耽搁住了,我一定会准时把他们送到球场。”
两人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跑步离去。
秋若水把所有的学生叫过来,大声说:“老师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一下,会晚点到球场,你们自个儿坐车到天母球场没问题吧?”
“没问题啦!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大家回答得很快,脸上都有些不满,觉得老师太小看他们了。
“副班长和各位股长,麻烦你们多费心了。”秋若水苦笑,看着众人整队离开。
唉!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他们的世界看似单纯,偏偏有时候却又复杂到近乎无解
傅红叶在饭店房间淋浴完毕之后,正要出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若水打来的电话。
若水说她棒球队的学生被龙湖帮朱雀堂的人给绑走了,她要去救人,请他帮忙照顾班上的学生然后电话就突然断掉了。
傅红叶一点都不关心她班上的学生到天母球场的路上会不会发生意外,他在乎的是秋若水的安危。所以,他走进了龙湖帮朱雀堂的堂口。
朱雀堂的堂口表面上是家面包店,就位在警察局的后头。
很讽刺,但傅红叶却不觉得意外。这道理就如同“灯下黑”──烛台的底下,永远都是最黑暗的。
傅红叶不是个很好的客人,尤其是他的女人独闯这么危险的地方,却要他去做小表的保母一想到这件事,他的目光就冷厉了起来,挡他路的人也就注定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他闯过了五道暗卡,犹似在花前月下散步,却已经有二十三个人倒下了。
然后,他见到了朱雀堂的副堂主朱焦。
“不、不要过来!你、你、你再踏前一步,我、我就开枪了。”朱焦的声音在抖,他的手也抖得像在弹琵琶。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冲出来的恶鬼。
“你以为这样的距离,枪会比刀子还快?”傅红叶笑意淡漠,冷冷看着指著他的六把枪。
朱焦说不出话,冷汗却湿透了衣衫。因为就在眨眼之间,他五名手下的脖子上已经都添了一道刀痕,人,全栽倒在地上。
“这把刀没有划上你的脖子,是因为我有话问你。你如果回答不出,你的命也就没有价值了,明不明白?”傅红叶轻抚刀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朱焦手上的枪掉了下来,人也软倒在地。“我、我知道,我什么都说!三、三个小表就关在房间里头,一根寒毛都没少”
小表?!那若水呢?傅红叶脑中念头飞快转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的腿瘸了?”
“没、没有,我这就放他们出来。”朱焦连滚带爬冲上前开门。“小朋友,有叔叔来带你们回家了”
“废话!”傅红叶一脚把他踢开,缓步走了进去。“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被打得鼻青脸肿,正萎靡不振地靠在梁碧晴腿上的吴渝生,一见到走进来的人是傅红叶,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傲然。
“还说没事?都被打成这样了。”梁碧晴轻抚他脸上的伤痕,哭得梨花带雨。“还痛不痛?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别说了,为了你,我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吴渝生挺了挺胸膛,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你真勇敢,我没有看过比你更勇敢的男生了。”梁碧晴眼睛好亮好亮,原有的娇蛮任性不见了,只剩下柔情万斛,红著脸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
吴渝生整个人都傻住了,喜得简直要飞天这、这顿打真是挨得太值得了。
“救人我也有份,拳脚挨得更不比人家少,怎么就没见半个人心疼两句?”楚湘南脸全黑了,嘟嘟嚷嚷地不住抱怨。
傅红叶笑了起来,这些小表的爱情游戏还真是有趣。“你们都是秋老师的学生吧!秋老师人呢?”
“秋、秋老师被带走了。”梁碧晴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秋老师来救我们,寡不敌众,被人打倒在地,小霸王看不过去,冲过去救人,也被打得好惨”
傅红叶无心再听下去,只是冷冷地看着朱焦,不发一语。
朱焦被看得心都寒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那女的在哪,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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