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朦朦胧胧亮了。
容静站在城门下,孤夜白和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城门上,只见那女子同孤夜白一样,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圣洁得好似九天上冰清玉洁的仙子,凡人多看她一眼,都会污染了她一般。
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如此素雅低调,然而,她的容貌却偏偏光彩照人,倾城倾国倾天下,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如同雪域冰山,清冷寂静,有着和孤夜白一样的孤高。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集天地一切美好于一身,如空谷幽兰般清秀空灵,却又似华贵的牡丹一般,大气大量。
她亭亭玉立,就站在孤夜白身旁,和孤夜白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任何人,甚至整个天地的万物,在他们面前都将暗淡无光。
天生一对……
容静脑袋里不自觉冒出了这样一个词汇,她一直都以为孤夜白是那种不管身处何处,都能自成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如今,看这眼前这场景,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和他在一起,两人自成这个世界,旁人都变成多余的了。
容静原本还想跪的,可是,看着高高在上的一对璧人,她的笑容便僵了,双膝莫名其妙发疼,怎么都跪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傲娇的时候,可是,该死的傲气却控制不住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这辈子,她跪求过谁了呀?
忽然之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原来孤夜白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连熟人都算不上。
“夜白,怎么才来,我的腿都疼了。”长孙紫夏柔柔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楚,容静听到了。
夜白?
原来,孤冷的陌王也会习惯这么亲近的称呼?
夜白,这个名字被这个女人叫起来,格外的温柔。
他要来见这个女人,要跟她出城,所以,不答应她?
孤夜白朝长孙紫夏的双膝看去,语气很关切,“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现在还疼吗?”
他居然也会关心人?
“等你好久了。”
长孙紫夏柔柔的声音,像是抱怨,又透着撒娇的味道,柔柔的,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听起来都不会反感。
容静一路跪来,少说也跪了七八回,双膝都发麻了,正想揉一揉,一听这话,便不自觉收回手,静静地抬头看着他们。
“有点事耽搁了。”孤夜白说着,不经意朝容静这边看下来。
“因为她吗?她是谁?我远远的便看她一路跪过来。”长孙紫夏好奇地问道。
“有事来求。”孤夜白淡淡道。
“真有诚意。”长孙紫夏感叹的,似乎很赞赏,只是,随便又天真地问道,“你答应了吗?她怎么不跪了?”
这话一出,容静心中所有圣洁美好的印象便都毁了,这个女人,话中分明带着嘲讽的刺。
虽然她藏得极好,可是,容静那么伶俐的人,一下子就听得出来。
孤夜白没有回答她,又朝容静这边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丝复杂,淡淡道,“我们走吧。”
谁知,他这话音一落,容静却突然笑了,落落大方地说,“陌王殿下,不知道你佳人有约,真是抱歉,这就告辞,不打扰你们了。”
她背对阳光,却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灿烂,说罢,华丽丽地,傲娇地转身,迎着晨光大步离开。
孤夜白,原来那样才算是真正和你熟悉,原来,我们真的不熟。
很好!
我容静永远都不会再求你帮忙了!说到做到!
孤夜白俊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长孙紫夏瞥了他那都迈出的一脚,柔声催促,“夜白,走了,再不走,会很麻烦的。”
孤夜白没说话,一直看着容静倔强、笔直的背影。
长孙紫夏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却掩饰得非常好,“夜白,你再不走,耽误了过谷的时间,手里的东西就送不出去了,东靖帝都会有大麻烦的!”
孤夜白还是无动于衷,直到看不到容静的背影了,才转身便走。
然而,他才刚刚离开呢,小默默便拿着一枚金针,迎面朝容静冲过来,兴奋地大叫,“娘亲,我有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这枚金针,是当初陌王还没有认出娘亲的时候,送给娘亲的,那时候因为他解开娘亲的面具,让娘亲丑陋的容貌暴露,他内疚而送出这枚金针,他说了,如果有需要,就拿这枚金针找他,他一定帮忙的。
“娘亲,看,这个!神仙叔叔说拿这个找他,他一定帮忙的!”小默默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