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为妻,自己便不便插手左右他的婚姻大事,只道:“咱们江湖儿女,不吃官家那一套,婚姻大事,全凭两情相悦,做师父的我也不好替他做主。”
她昔日将萧影逐出师门,一则诸多误会,二则全因朱瑶之故。现下误会得解,朱瑶亦远嫁塞北辽国,心里再无隔阂,自然盼着萧影得能重归师门,最后这句“做师父的我也不好替他做主”本欲说“做师父的也不好替他做主”话到嘴边,立觉心中对萧影有愧,这时怎可自居他的师父。
萧影在旁边跟人说笑,却将如尘的说话听在耳内,知她言语不顺,是为内心尴尬,连忙走过来道:“师父,徒儿不孝,此番累你吃了坏人的苦头!”
如尘心下高兴,眉头舒开,温言道:“影儿,是师父对不住你,盼你不记恨师父才好。”
两人这一搭上话,一个口称“师父”一个亲切地叫了这声“影儿”明摆着萧影又重归花间派门下,众人无不拍手欢庆。
当下师徒二人各叙前情,萧影将幽情谷发生之事,大略说给如尘听了,亦未对旁席之人有所隐瞒。
待得说到吕宛儿一节,萧影只轻声在如尘耳边说知,生怕知道的人多了,令宛儿心中不快。
如尘皱着眉头听完,似是不敢相信,轻声在萧影耳边道:“你说宛儿她是幽情妖姬借了空之腹所生,实则她是吕真人与幽情妖姬的女儿?”
萧影点头称是。
如尘轻声叹道:“唉,宛儿她人真可怜!师父原是盼着你俩蒂结良缘,只不知你心中想法如何?”
萧影不便将白若雪献身相救之事宣之于口,只道:“宛儿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但现下我只想娶若雪为妻,一辈子对她好。”
如尘叹惜道:“你既心有所属,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为师也不希望你跟吕真人一样,心有彷徨,谁都不肯得罪,既害苦了三个女子,也害得自己一生孤孤单单。只盼宛儿知明事理,别象幽情妖姬一样,因爱成恨,与你为难才好。”
当下两相一商议,正好两派之人汇集天山,择日不如撞日,定于翌日为萧影与白若雪举办婚礼。
对于这门婚事,白若雪自是含羞不答;萧影心下微感遗憾,但觉有恩不报,而且不负责任,枉为男儿,便也点头答应。
月儿高悬,托木尔峰上一日欢饮,此刻亦静了下来。
明日便要与白若雪完婚,萧影睡在床上,辗转难眠,便连自己亦不知心下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起床披衣出来,在月下慢步独思,想到朱瑶,不免心下叹气。
正自怅然间,突听身后脚步声响,猛一回头,见是白若雪。
两相一照面,都道:“你还不睡么?”面上均是会心一笑。
白若雪道:“你在想什么?”
萧影道:“我在想,昨日那观音现身,瞧来非有恶意,怎地她说的话却不灵验?”
白若雪讶异道:“观音现身?”
萧影道:“是啊,便在你来之前。”
白若雪道:“这世间真有观音菩萨普度万灵么?”
萧影摇首沉吟道:“我也不知道。瞧昨夜那情形,确有八 九分象是真的。她撒下那甘露,虽未灵验,指不定也是她冥冥之中引你而来,解救咱们两派众人。对啦,你那解药你那解药是谁送给你的?”
白若雪道:“这药儿自打我跟莫溪言师兄相识,他便给了我,说什么不但能解清风拂面娇之毒,解其他毒药,也大有灵效。他他给我防身之用。”
听白若雪提及莫溪言,萧影心里仍自十分愧疚。记得他临死之时,将白若雪托付给自己,让自己照顾于她。如今自己与她的婚事已定,倒也了却他的临终嘱托,心下便即宽慰不少。
他道:“你怎又知道两派人中的是清风拂面娇?”
白若雪微微一笑,说道:“你那个样子大声喝问雪山弟子,便是山下之人,可也听进去啦。当时我便在门外,我又不是聋子,呵呵!”
萧影哦了一声,说道:“风高夜凉,你这几日里定是吃了不少苦,咱们回去吧。”
白若雪见他言语间,眼神满含爱怜之意,心怀一畅,便将近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在与他肩并肩回房的路上,一一说给他听。其间虽说饱含酸涩,此刻说来,反觉心下甜蜜,只似那时的苦,全为此刻的温馨而备。
两人边说边回房,各自安歇,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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