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但觉阵阵馨香钻入鼻孔,微一睁眼,芬芳满目,云淡风轻,眼前尽是红花绿树,巍峨高崖;空中云白胜雪,玉宇堆砌,偶有翩翩白鹤飞过,逍遥自在;耳听泉水叮咚,涓涓而流。
白若雪心头一喜,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堂么?谢天谢地,我终究得以上到天堂。”
略一思索,心里又即愁云密布:“萧大哥人在哪里?他他不随我来,天堂又有什么用?”
她人并未完全清醒,只是五官所感,从所未历,身处奇境,下意识想到了天堂,由天堂又想到自己曾经诚心祷告,祈得上天眷顾,愿与萧影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话语。
她也不知是梦是幻,既与萧影有了再世之约,而今不见了他,身旁的奇幻幽境,那也毫无光彩。
她的目光在找寻,远方如玉龙般挂下的瀑布,近前那五色斑斓的花儿和苍翠欲滴的树木,在这时完全消失不见,唯一只盼萧影的影儿出现眼际,哪怕他残肢断臂、满脸疮疤。
她眼光瞧进了溪流,碧水悠悠,荡漾着一个倒影。
这倒影右手拿着根木棍一般的东西,时不时往溪中猛地一叉。
日光迎着溪中的人儿照来,甚为刺眼,双目不觉隐隐生痛。
逆光瞧去,溪中之人与太阳叠在一起,看起来反而没有映在水中的倒影真切。
只见那倒影左手拿着一枝藤条,藤条上穿了一串珍珠儿似的东西,仿佛是一串铜钱,又或是一串小白鱼。
看到这儿,白若雪一颗心一下子凉了下来,面现悲愁,也懒得管他是梦是幻,处身何处,只想软洋洋就这么躺着,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全无干系,任那天上乌飞兔走。
她人昏昏沉沉,心里却再也明白不过,自己亲眼见那个假吕洞宾斩下萧影的一条左臂,溪中这人双臂完好,那便绝非萧影。
懒懒地躺了一阵,她心里突然一亮:“莫非这真是天境,萧大哥与我同入仙列,仙人无所不能,哪还会臂足残缺?”
想到这儿,不由得欢天喜地,猛一用劲,便要一跃而起。不料身子虚软,这一跃只微微挪动身子,并不能玉立而起。
一急之下,伸手乱抓,触手一物,甚是冰凉,一摸之下,却是那枚珠花。
她欣喜若狂的一颗心,登时又如坠五里迷雾:“这珠花既在身旁,这儿便不会是仙境。人若升天,凡尘之物岂能带在身边。这终究只是大梦一场,醒来之时,崔赫”
一想到崔赫,再也不敢接着往下想。
那晚囚牢壁寒,她又哪能逃脱崔赫的魔爪?
想着这些,他的神智也渐渐清醒,感觉除了身子虚弱,全身上下并无异状,身上衣裙破损依旧,领口没了三颗衣扣,之下便完好无损。
她双手在地下一撑,便要坐起,陡见溪中那人影倏乎间逆光飞扑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给这人见了我,这又羊入虎口了!”
未等她思及对策,那人影已扑面飞到她头顶。她惊惶失措“啊”的一声惊叫。
接着便有振翅拍空之声,她自然而然扭头一看,有一男子背对着他,站在绿菌之上,右手捏着一只苍鹰。
这男子衣着身形,状似萧影,她脱口叫道:“萧大哥”
男子显然也是颇觉意外,全身一震,猛地转过头来,一脸灿然,惊喜交集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说着将右手中的苍鹰丢在地上。
白若雪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果真是萧影!
乍见之下,险些儿激动得晕死过去,略一提神,揉了揉眼眸,这才颤声道:“萧大哥,这不是梦境,是真的,是么?”
萧影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扶她起来,伸手在她脸蛋儿上轻轻一捏,问道:“痛么?”
白若雪登时会意,知道这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并不是梦境,不由展颜欢笑,双颊早自灿若朝霞,情不自禁扑在萧影怀中,双手轻轻锤打他胸膛,娇嗔道:“你尽会欺负人,坏死了”
她劫后逢生,心情激荡之下,不能自已,儿女柔丝生处,紧紧依在萧影胸前,娇喜无限,啜泣有声,两下无言。
此刻萧影的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眼前白若雪这般真情流露,说不尽的娇柔妩媚,真想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可对方先自有了婚约,自己的心中至爱,亦非怀中之人,这般不伦不类,能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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