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萧影照实说了。
希布鲁惊声道:“什么?这里是洛阳皇宫!”
萧影点头道:“是啊。”
希布鲁浓眉竖了起来,怒声骂道:“他妈的羊八羔子,那小子是怎么丈量的,害老子吃这多苦头!”
旁边那人道:“我就说了,这些中原人士,吹牛皮吹得响亮,多不可信,可咱们耶律大王还多方接纳,厚加礼待,唉!他们中原皇帝,何曾善待过咱们契丹国民?”
希布鲁转头向那人看了一眼,说道:“废话少说,咱们走吧!”二人旋即回入地洞,将洞口严严实实地用土石封住,想是怕萧影逃走,惊动旁人,坏了他们的大事。
萧影哭天抹泪地跑过去,两人竟似铁了心肠,定是不肯带他出去。
那洞口封堵得着实牢固,萧影用手抓挖数日,十指血肉模糊,终是无济于事。
匆匆又是月余时光,萧影逃命无望,想着不免要在这里终老,每日委顿在地,自怜自伤,直叫命苦。
一日,他正自百无聊赖,那咚咚之声又响,登时大喜,心想:“定是那两人救了他们的耶律王子,看我可怜,又来救我出去。”
不多时,地洞打通处,果然那两人又点着火把,出得洞来。
那将军希布鲁跟同伴道:“小心做实,别露出痕迹来,‘福禄寿禧’那四个老怪,可是武功高强,给他们发现追来,咱们到时也没命活着回归上京。这地道直从太行山脚挖到这里,长达几百里,咱们费了几年时间,原先咱们不知,只道大王费尽心思挖这地道,全为救耶律王子出来,却不知大王另有玄机。这个洞穴,日后咱们南吞中原,可是大派用场,任他朱温把边境守得铁桶一般严密,咱们只需给他来个明什么什么的,暗什么什么的,哈哈!”
旁边那人道:“‘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将军。”
希布鲁哈哈笑道:“他妈的,中原人诡计多端,行军打仗,也有这许多文绉绉的废话,可真记不住。”
他边说边走到铁门前,附耳在铁板上,倾听动静。
听得一会儿,当啷啷数声,用手中的剑削开铁门,低声说道:“咱们伪造这小子自铁门逃跑的假相,便不会有人疑心里面有地洞。”
另一人早在洞口用泥水沙石砌起了墙,待砌得差不多了,希布鲁伸手提了萧影后领,将之先行丢入洞中,自己跟着爬了进去,回头朝砌墙那人道:“你须小心,不可露出半丝痕迹。你从正门出去之后,须得依计行事,将皇宫绘制成图,前来太行山与我会齐。”
砌墙那人边掩上泥土,边点头答应。
萧影被希布鲁提在手里,顺着洞穴急走,不到半炷香时分,希布鲁已然气喘吁吁,将萧影往地上一丢,喝声道:“你自己走,若是慢了半步,我便杀了你!”
萧影只道他好心救自己出去,当下并不违拗,奋开双脚,使出吃奶气儿朝前直奔。
约莫奔得两三个时辰,地道突然出现三个岔口。
岔口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他斜瞥萧影一眼,便即转目开去,神情甚是高傲。
萧影心想:“此人多半便是两个大汉口中所说的王子耶律楚南了。”
希布鲁朝萧影瞪着眼睛道:“傻小子,你从这边逃命去吧!”说话间指了指通往右首边的岔道。
想想马上便可重见天日,萧影心下甚是欢喜,向希布鲁谢过救命之恩,又向他要了一束火把,转身便往右边的岔道而走。
走得半个时辰,前面有了光亮,他心里高兴得直似开了花,蹦蹦跳跳朝光亮处奔跑。
光亮愈来愈扎眼,眼前豁然便是一个洞口。
他欢天喜地跑了出来,见这里草木阴深,似乎处在一个山腰之间,山脚延伸出去一个大湖,碧水幽幽荡荡,远处直接天际,不知是何地?
数月后重见天光,如此秀美山水妙境,萧影张口大大吸了几口气,心旷神怡之下,全身无比舒畅。
萧影正自心喜,陡听洞口发出吃啦吃啦响声,便似日间地牢里砌墙的声音。
跑过去看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希布鲁合了一滩泥土在面前,正自搬运大石头砌在洞口。
他大惑不解,问道:“希将军怎么又回来啦?这个洞口,砌它做什么?”希布鲁一边砌墙,一边冷笑,并不作答。
萧影暗想:“他的眼神古里古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在我已跑了出来,他砌墙封住洞口,必定是怕人发现,于我倒不相干。”
当下坐在旁边休息,瞧着希布鲁封洞口。
不多时,洞口高高封了起来,只留一张嘴大的地方时,希布鲁在里面叫道:“傻小子,你在里面乖乖待着。我等原不想伤害于你,可若不这样做,关押王子的‘福禄寿禧’四怪定会发现人质被救出,我们便难以逃回契丹。为了耶律王子,只能牺牲你了,你就替王子在此坐观山水吧!”
说完干笑一声,迅速封死最后一小个洞眼,半晌更无动静。
萧影听他这么说,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对他的话百思不得其解,心道:“我明明身在洞外,他却说‘你在里面乖乖待着’。这是什么意思?”
抓耳挠腮,想了一会儿,猛然间“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自言自语道:“这地方便是关押那个耶律楚南之所,他们救了他出去,却拿我来当替死鬼!他们费这么大周章,才救得耶律楚南出去,这地方只怕当真不简单。不知四下里堵着什么东西,耶律楚南若是能自己出去,何必又要费这么大的气力?”
当即前后左右四顾,这才发现,远方的碧玉湖面上,隐隐约约飘荡着一张蛛丝大网。
向前跑去,那些蛛丝越来越粗,却原来是竖在山腰上的钢条巨网。钢网一路延长而上,越过树梢,上面平平又有一张巨网与之连接。
如此东西南北封死,又盖了顶,当真犹如摩天巨笼。巨笼钢条如同手臂一般粗,纵横封死,便是身怀绝世武功,断难脱困,萧影只不过十二三岁,如此境地,岂还能想着出去?
出得地牢,又进铁笼,饶是萧影年幼无知,此刻也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了。
他愣愣地坐在地上,回想自己的诸般经历,运数却半点不由己,一时不明了这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人间的沧桑变故所至。
他想哭,却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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