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略微加快。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赶到谷口。
古百见到沐晚,象银色的箭一样,嗖的飞奔过来,纵身跃上行李木架,蹲坐着。
“牵着木棍,我带你出阵!”沐晚立住,将短木棍的另一端伸到百里溪面前。
后者愣了一下,伸手抓住木棍。
沐晚见他神色有些恍惚,提醒道:“抓紧。”
“是。”百里溪点头,神色微暖。
沐晚带着他,三转两转的,出了石阵。
这时,山谷右侧传来一声尖叫:“将军,有人出来了!”
百里溪闻声回头观望。看到所有官兵都挂在陡峭的石壁上,心中微动,眼底泛起阵阵狠厉。
这时,沐晚催道:“你还走不走?”
百里溪只好敛神,回过头来,抓紧木棍说道:“走啊。”
沐晚带着他,钻进东边的树林里。
石壁之上。将士们全在石壁中段,上、下皆两难,竟是无计可施。锁子甲将军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绿树丛中,气得脸色发青:“可恶!”
这一次。沐晚吸取经验教训,边走边清理行迹。对于她的各种反跟踪手法,百里溪皆看在眼里,默记于心。
一个多时辰后,一条奔腾的大河拦住了两人的处路。这里是没有人烟的深山。哪里找得到摆渡的船夫?
“没路了!”百里溪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来。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乘那些官兵在石壁上进退不得,一举歼灭之,何来此刻的走投无路?
沐晚问道:“你会水吗?”
百里溪摇头。河面有六七十丈宽呢,水流这么急,如果不是水性特别的好,根本就游不过去。
沐晚将背上的行李木架放下来,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吩咐古百也留在原地,不要乱走。
古百从行李木架的上层跳出来,蹲坐在百里溪跟前。他将沐晚的话理解为:看住这个家伙,莫让他使坏。
其实,他高估百里溪了。后者被沐晚用木棍拖着,一路疾奔,这会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哪里还有那力气使坏?
百里溪没有理古百,盘腿坐好。调息养神。
半刻钟后,他听到背后传来树叶哗啦作响的声音,不由转过身去。然后,他惊呆了——沐晚扛着一个用树枝和树叶扎成的小木筏子。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
这个小筏子很小,不到三尺宽,四尺来长,最多能坐一个人。
眼波轻转,他咬了咬下嘴唇,问道:“你准备用这个渡河?”心里一片冰凉:果然。危急时刻,女人都是靠不住的。这个女人也要扔下他,独自逃命。
沐晚以为他是害怕,安抚道:“你和古百坐在上面。我水性好着呢。有我在水里推着你们,不会有事的。”说着,她将小木筏拖到水边,又折回去,消去留在岸上的脚印。忙活完,见他仍然盘腿坐在那儿,没有动弹,拧眉问道,“你不走?”
百里溪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走,走的。”不用沐晚吩咐,他主动抱起旁边的行李木架,走向小木筏子。
沐晚快步走过去,将小木筏子推进水里,固定住。
古百飞也似的窜了上去。
百里溪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站在小木筏子中间。
沐晚见状,提醒道:“你坐在上面,这样稳妥些,不易摔倒。行李木架也不用时刻抱着,搁在旁边就行。”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百里溪依言放下行李木架,默声坐了下来。
沐晚最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小木筏子,确认无误,然后,将前袍塞进腰带里,走到前面,反手拖着小木筏子,一步一步的走进河水里。
慢慢的,河水漫长过她的膝盖……大腿……腰腹……
当河水齐胸时,沐晚游到小木筏子的外侧,单臂划水,护着一人一狐,往对岸游去。
百里溪垂眸,象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轻颤,眼里一片朦胧。他很清楚,这个时节,河水还很冷;他更清楚,这个女人与官兵没有任何交集。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可是,现在,她却在泡在冰冷、湍急的河流里,为他推小木筏子。她小心翼翼的避开漩涡,神情认真,眼神专注,不带半点私欲。
她,和他以前碰到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奶公生前说的对,这世上真的还是有好女人的。可是,为什么却要让他到现在才碰上?现在的他,比烂泥更烂、更脏,还有什么资格妄想幸福?
一滴硕大的眼泪水潸然而下,“叭嗒”,打在他的一只手背上,摔得粉碎。
他收回神思,佯装打呵欠,囫囵的抹了一把脸,悄悄揩掉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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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谢书友木耳朵2333的礼物,多谢书友蕞銗一秓~煙、尾号3659的书友的月/票,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