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见了才是可惜呢。”
为啥?
高柱父子三人瞪眼。
都想着这邱氏心眼针小,只一味的顾着个人,不顾家族的荣耀。
悠然盯了高翔一眼,又看向高文。
低道:“县太爷,可是见过大哥、二哥的。”
可不是见过,过堂的时候,那般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模样,说不定见面时还能让人想起呢。
三人终于反应过来,先是目瞪口呆,后来老脸黑的黑,红的红,空气一时静寂。
虽然悠然声音小,但还是被伙计们听到,都暗暗发笑。
东家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水准!
高柱仗着公爹的身份,正要呵斥,却被悠然一席话顶的无影无踪。
“公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事发生才不久,县太爷纵是再愚钝,见人见面也会想到一二。且不说影响县太爷的心情,迁怒与我,万一,迁怒了咱家的文武之路,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我无所谓,妇人之家,上什么县志!但相公与二哥可是有大好的前程。相公走的是武路,富贵险中求,若是再立个功,二哥这些年的苦读,便不会白费。纵使再无战功,相公也是一脚踏进宦海中人。将来,兄弟之间相互提携,能走多高,未可估量。若是因为今天这一面,损了个好兆头……那真是可惜呀!”
高柱吃惊的望着悠然,心里翻江倒海,这邱氏,说的竟和自己的打算一样。
她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见解了?
不,应该说,从前,他从没关注过邱氏,这番见解,她有或者没有,谁知呢?
一个聋子木头似的人,三脚踹不出个屁。记得吴氏常这样说她。
莫非,从前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高柱思思虑虑,拿不定主意,又突然想到高翔那晚跟吴氏说的鬼神之语,一摇头,更觉不可能。
多半是去了君伯茶馆,见了一番世面,肚子积了些见识。
高柱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越发相信,就是这样。
悠然见高柱一副沉寂盘算的样子,冷笑一声,转身安排众伙计继续干活。
回过神来的高柱不高兴了,邱氏说的再有道理,再让人惊讶,可她这番态度,仍是让人忍无可忍。
何止是态度,还有那言辞间不容易让人察觉的轻视与嘲笑,简直……
高柱又觉被打脸,一时又无法辩驳,以至于老脸憋的铁青。
“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
憋了半天,高柱说出这样一句,算是认可的话。
高翔觉得很有道理,不停地点头,高文感触更深,忽然又觉十分后悔,当时那件事,自己根本就不该跟着爹和大哥瞎搀和,这万一今后影响未来仕途,可咋整?
高柱没管儿子的想法,忽然转移了话题。
“邱氏,你这“小房子”弄的这样精致,得花多少钱?”
“公公莫怪,县太爷说了,和这菜田有关的一切,都应该小心保密,还望公公理解……不能说。”
县太爷,县太爷,又是县太爷!
高柱暗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道一句自己忙的紧,便匆匆离开。
这次暗地里的唇舌相斗,他又输的一干二净。
一点便宜、荣光没沾着,反而被数落的一无是处。高翔、高文当日为何被打?如今为何又要躲躲闪闪,不敢见人?
这一切怪谁?
邱氏!若不是你一次比一次猖狂,我能落到今日这般举步维艰的地步?
高柱咬牙切齿,对悠然的恨,更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