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只是来拿人,并非立即审问,让叶轻歌跟着去大理寺,也不过是暂时做个笔录而已。而楼氏,则是被关押了起来。叶轻歌提出想去大牢探望,容昭应允,让人送她过去,自己则是进宫复命。
不比刑部的天牢那般阴森,但楼氏毕竟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如此脏污潮湿的地方,几乎让她作呕。在被押入大牢那一刻她便开始大吼大叫,“放我出去,我没罪,凭什么抓我,快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悠然顿住,看向缓缓布下阶梯的叶轻歌,眼神骤然狠毒阴冷。
“叶轻歌,你这个贱人——”
画扇身影一闪,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立即把她打懵了。反应过来以后神色转为狰狞恶毒,“你…你这个贱婢,你居然敢打我?”
叶轻歌已经走了过来,隔着一扇牢门冷淡而漠然的看着她。
“到了现在,你还是不知悔悟。”
楼氏眼神宛如毒蛇,“是你陷害我,你让兰芝那个贱人假意投城于我,里应外合算计我。叶轻歌,你如此对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叶轻歌笑了声,眼神淡淡怜悯。
“你之所以落到今日的下场,只因你太愚蠢。”
楼氏面色扭曲。
“其实这些你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楼氏狠狠的瞪着她,似乎要把她瞪出两个洞来。
她如今发丝散乱妆容已花,身上华贵的锦服也因之前的挣扎而褶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而叶轻歌虽然一身素淡却满身清雅高贵,神态平和容颜清雅。
天与地的差别,立竿见影。
楼氏眼神里渐渐升起浓烈的恨和嫉妒,那是深藏在她内心对江忆薇无法言说和深入骨髓的嫉恨。
就算江忆薇已经死去多年,就算她占了江忆薇的位置独享尊荣十几年,这种早已刻在心灵深处的阴暗恶毒依旧没有消散分毫,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越发深沉。
叶轻歌淡淡的站着,明明两人平视,然而她姿态随和间自有不容抗拒的威严和尊贵,让人无法亵渎,下意识的膜拜。
楼氏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中莫名的产生畏惧。
“现在是不是觉得委屈,愤恨,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对你不公?”
叶轻歌以一种评述的语气说着,脸上始终波澜不惊。
楼氏脸色又开始扭曲,几乎咬牙切齿道:“你这狼心狗肺构陷嫡母丧伦败德的恶妇,老天爷瞎了眼才让你存活至今。”
叶轻歌制止了想要教训楼氏的画扇,面上依旧从容。
“还有什么,都一并骂出来吧,如今你也只有这点权利了。”
“你——”楼氏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怒恨难平,无数粗俗的字眼齐齐涌入喉咙,想要一吐为快。然而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她觉得自己苦,觉得自己无辜。她得意顺水了那么多年,她靠自己的聪明自己的温柔自己的美丽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何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明明前一刻还对她如珠如宝的丈夫,下一刻就待她如陌路人。原本尽在她掌控的侯府,转眼间众叛亲离人人指责。原本早就被她赶出府的眼中钉,非但荣耀回归而且一招转变害她入狱。
为什么?
她又悲又怒又痛又恨,所有的情绪在脑海里酝酿升级,化为无边无际的仇恨,直直刺向叶轻歌。
“你别得意得太早,侯爷只是一时不查被你蒙骗。”骄傲得意的人不会适应和接受自己一朝的落败,这种常态会让他们自信心膨胀,他们会变得优越感十足,习惯性的以俯视的目光看着别人来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阴暗。
“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她冷笑着,眼神又恢复了高高在上,居高临下而得意洋洋的姿态看着叶轻歌,语气轻慢而不屑,仿佛不容侵犯的女王,等着臣属俯身下拜。
叶轻歌莫名的想笑,有些不明白楼氏这种变态的自我感觉良好是怎么来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那么自高自大自以为是,当真是无可救药。
“你所谓的把柄究竟是怎么来的,能不能公诸于众你心里清楚。而你的罪行已经众所周知,不久你就会为自己作下的孽承担后果。楼佩英,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最后一句话如利剑般刺中楼氏心里最深的恐惧,她似受了刺激一般,立即就跳了起来,近乎疯狂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害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跪下来求我…哈哈哈…”
叶轻歌就那样看着她笑,眼神里怜悯之色越发浓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楼氏,别再异想天开了,这里不是长宁侯府,是大理寺。这里没有被你威胁为你卖命的走狗,只有冰冷的墙壁森冷的刑具,只有永无天日的黑暗和道德律法的审判。”她看着楼氏脸上渐渐僵硬的笑容和微微发抖的肩膀,静静的说着,“不要怨天尤人,也不要愤世嫉俗。这世间理法道义因果循环,你当年造下什么因今日就得承担什么样的果,这是你的报应,你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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