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劲弩长矛。
秋阳耀目,一黑一白两骑骏马在莽原上并驾齐驱。君翎英姿飒爽的马姿与漂亮俐落的骑射博得了晋云亮的赞赏目光。
他笑着赞叹:“果然不愧为女凰国护国将军,公主的身手足以让我这些饱经猎场的手下都汗颜了!”
在灿烂的阳光下策马奔驰,使得君翎的心情好了不少,连带多日来郁结的烦闷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去。
得到了晋云亮的赞赏,她得意地笑了“那当然,难道你以为我是浪得虚名的吗?”
晋云亮注视着她因驰骋而微红的双颊,以及带着明亮笑意的目光,含着笑意的眼眸中涌起了异样的神采。他同样笑得轻松自在,戏谑地说:“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啊!就不知道你我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君翎刚才已经注意到了,晋云亮骑射矫健纯熟,身手绝不在她之下。这时被他说得好胜心盛起,当即挑眉响应:“那可要比比看了。”
晋云亮抚掌大笑“好!你看到山坡上那头母鹿了吗?不如比比看,究竟鹿死谁手,怎么样?”
隔了一片低地,前方向阳的山坡站着一头漂亮的梅花鹿,白色的梅花斑点在阳光下发出绚丽的光泽,明亮的眼眸纯澈动人。
君翎灵机一动,挑衅地说:“有赌就要有赌注。如果是我先擒获了它,太子殿下就要履行同盟协议的承诺,不知道太子殿下敢不敢应赌?”
晋云亮大笑:“看来你似乎势在必得的。如果我不应赌,岂不是扫了公主的兴头?”
马鞭高扬,双骑骏马像离弦快箭似的飞了出去。
土丘上的母鹿似乎正忘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急速逼近的危机。在弯弓搭箭的瞬间,君翎眼尖地发现,在土丘下的灌木丛中,一头初生的小鹿躲藏在其间,小脑袋上长着幼嫩的茸角,清澈灵动的双眸正依恋地注视着高处的母鹿。
君翎怔了一怔,停下了手中即将射出的利箭。然而就在她怔忡的刹那,晋云亮的白羽箭已经凌空激射而出。
“不要--”君翎惊呼出声,毫不思索地放箭。箭矢从侧面击中了白羽箭的箭身,两枝箭一同掉落在母鹿的脚下。
母鹿受惊,移动四蹄,急奔进了小鹿藏身的灌木林中。
君翎轻吁了一口气,安心地笑了。可当她回头对上晋云亮讶异的眼神时,又不禁尴尬起来。
“它们大概是一对母子。妈妈让儿子藏起来,自己先出来察看附近有没有危险。如果我们伤害了它,小鹿就失去了母亲了!我们不该伤害它的。”
她讷讷地说,有些尴尬,不晓得晋云亮会不会嘲笑她是妇人之仁。
然而晋云亮却没有露出他一贯嘲讽的神情,只是注视着她,倾听着她的话,双眸内渐渐升起一股几近温柔的笑意。
因他眼中这抹暖意,君翎的心情也被鼓励了。
“父皇和母后被人谋害之时,我年纪尚幼,尝尽了失去至亲的苦滋味,将心比心,我也不想那么可爱的小鹿儿走上跟我同样的厄运。”目送那对逐渐消失在灌木林间的梅花鹿,君翎语声轻柔,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随即,她转过身来,直视着晋云亮的目光,认真而诚恳地说:“父皇母后故去后,我大姊承担起管理女凰国的重责大任,同时也照顾我们几个姊妹长大。在我心目中,她是我最敬爱最至亲的亲人,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尽我所能地将她营救出来。太子殿下,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晋云亮深深地注视着她半晌,才以马鞭指着地上的箭矢,淡淡笑说:
“我明白。可你刚刚差点就能赢我,得到我的承诺了,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易射中高速飞行的箭矢,晋云亮不得不承认,君翎的箭法相当精湛,比他高明多了。
“我我忘了”君翎懊恼地说。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心中只想着保护那对梅花鹿,却把赌约完全忘记了!
看着她扼腕懊恼的神情,晋云亮突然生出了一股想吻她的冲动,就如当年在女凰国凤仪宫书房突然想吻她一样。若不是如今两人都骑在马上,他也许早就放纵自己了。
“你笑得古里古怪的干什么?有什么话,想说尽管开口。”君翎白了他一眼,不晓得他在笑什么,又警告他:“嘲笑的话就不必说了。”
这个单纯的女人自然不晓得他脑袋里的心思,晋云亮眼内的笑意更深了。
冬日明朗,飞鸟在青蓝色的天空划过,穿林风吹过辽阔的山谷,吹得树上的黄叶沙沙作响,徐徐飘落,也吹得人心旷神怡。
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可以稍稍褪去装饰的面具,不用瞻前顾后,步步为营;跟她在一起,可以轻松自在,而这种无拘无柬快乐的心情,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尝过了呢?
“看啊!前面有一条小溪。”策马奔到前方山丘的君翎,突然很孩子气地兴奋叫了起来。
晋云亮也策骑上前,向下方望去。小山丘下是一片稀疏的松叶林,一条浅溪在林间淙淙流过,溪底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微白的光亮。
“好漂亮!”君翎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小孩似的,兴奋地下了马,小跑步来到了溪边。
她先是蹲下来用手掬起一捧溪水,让清澈的流水从指间滑落,感受着那股沁凉,然后脱去了鞋子、挽起了衣袖,赤luo着脚走到溪水中央。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她边傻里傻气地念着歌谣,边笑着闭上了眼睛,感受冬日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暖和与沁凉的流水从腿间流过的舒畅。
晋云亮注视着她,也被她快乐的心情感染,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她站在清溪流水间,被金黄色的阳光照亮着,发丝、脸蛋,甚至全身上下都散发淡淡的微光。
晋云亮不由自主地下了马,走下山丘,靴子也不脱去地直接踏入了溪水中,伸手将她拥抱入怀。
君翎正闭着眼睛享受阳光,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圆了眼睛,愕然问:“你干什么?”
晋云亮被她直接的问话逗笑了,低下头去,薄唇越来越靠近她的唇办“这个--”
奇怪的是,君翎这次并不惊慌挣扎,只是直挺挺地站着,硬邦邦地说:“等一下!”
“呃?”晋云亮略感讶异地抬头,对她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感到有点儿奇怪。
君翎冷不防地突然出脚,狠狠地踹上晋云亮的膝盖。晋云亮一阵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被她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到了溪水中。
“我早警告过你,不要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君翎飞快地跳离他几步远,看着晋云亮坐在水中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得意万分地笑了起来。
奇怪的是,晋云亮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点了点头,缓缓地从溪水中站了起来,一双黑眼睛紧紧地盯着君翎,就像老鹰盯着小兔儿一样,缓缓地向君翎走去,浑身上下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威胁感。
君翎知道自己不该感到害怕的,他又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壮汉子,虽长得高挺却瘦削,她没理由害怕他的!可是,当看到他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的时候,君翎硬撑了半刻,最后还是很没用的拔脚就跑。
才跑了没几步,她就被晋云亮一把逮住,扯进了怀里。晋云亮玩心一起,咧开嘴对着君翎笑,笑得危险极了!
“嘿嘿,想跑到哪里去?把我推下水就想溜走,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这叫自作自受,谁要你动手动脚的!”君翎被他有力的胳膊箍得动弹不得,紧张得叫了起来。她永远也想不透,晋云亮看上去这么瘦削,到底从哪儿来的力气?
“你是我的未婚妻,难道我连抱抱未来娘子的权力也没有吗?”他依旧危险地说,薄唇又一次越俯越低。
“我是被逼的,我才不想跟你订婚,都是被你的阴谋诡计给害的。”君翎被他的动作吓得脸色刷白,开始用力地推他、打他、踢他,而用力过度的结果是--两个人一起滚到在小溪旁的草地上。
晋云亮用结实的身躯压着君翎柔软的身体,脸上依旧充满了威胁的表情“昨天谁告诉我,说我当年虽然十分的可恶,但还是心甘情愿与我订婚的?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你当然记错了!”君翎心慌意乱地叫了起来。但当他的唇羽毛似的轻扫过她的肌肤,若有似无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触感时,立刻引得她浑身上下部打起颤来。
“是吗?”晋云亮笑了起来,知道她这次落在自己手上,铁定是逃不过了,刚想低头品尝她的甜美时,一阵马蹄声猛然从远处传了过来。
“太子殿下!”
人未至,声先至,一匹快马快速来到两人面前。
晋云亮皱皱眉,放开了君翎,站起身来,望向来人。马上的侍卫已经跃下马,跪在晋云亮面前,语声急切而略带慌张--
“禀告太子殿下,八王爷派人急报,皇上日前驾崩,请太子殿下立刻回宫!”
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晋云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