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今后他即使没能如愿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这次会试第三场的策问是两篇,一篇事关盐政,一篇事关水利。
这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一般的考生如果不是因缘巧合接触过,谁都没那个水平就这两件事发表看法,历届会试也不会将此作为考试的题目,作为官员们考核的题目还差不多。
同其他人的绞尽脑汁抓耳挠腮不同,贾琮仍然是下笔如有神,同样的第二天也就是十六号早上便交了考卷。
他还不知道上次考试的卷宗已经到了御前,这次出去的时候仍旧是装的肚子疼,贾琮不知道自己那点小把戏早已经被人识破了,交卷子的时候感觉主考官看向他的目光总有些意味不明。
这位礼部的尚书大人除了考试的这几天,之前好像并没有见到过啊,看那表情也不像是跟自己有嫌隙的样子,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贾琮在这里想不明白,却不知道他这边刚刚出了贡院的大门,马车还没上,那边韩尚书大人便已经辞了众位考官,独自带着人向着皇城走去。
半个时辰后,乾清宫的正殿内,徒睿和徒睻人手一份卷子舍不得放手,旁边因为送了卷子过来赖着不走的韩志文抢不过皇帝和王爷,只能装老实,想着这两位看完了之后,能够让他瞄两眼。
他倒是没白等,贾琮这次的卷子可不是上次那样薄薄一张,而是每篇策问都写了三四张纸不止,不但内容发人深思,里面一些关键的地方还都画出了详尽的图样,虽然没有工部图纸上的标注的那些尺寸大小,但也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考卷,徒睿新奇激动之下,自然便想着有人能够商量讨论,指望徒睻是不成的,这人之所以现在还呆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这卷子是贾琮的罢了,要不然在知道那人出了考场之后,早找个理由溜了。
“陛下,这晒盐法是真的吗?其出盐真的会比煮盐翻上几倍?这水库真的能行?还有沿河种树植草真的能减缓黄河继续改道?”终于等到了卷子阅览权的韩志文既惊且疑,实在是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前人没实证过又是出于一个少年之手,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即使那些图画的是如此真实,即使他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但是疑问的话还是冲口而出。
徒睿感觉自己被噎住了,这些事情也是他要问的好不好,这人凑什么热闹啊?
“先不管真假,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卷子便先放在朕这里。”徒睿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跟个礼部尚书讨论这些,实在是没找对人。
韩志文答应了一声,却又想起了一事,“那这贾琮的名次?”
“前十里面给他留个位置吧!”徒睿想了想才说道。
“是,陛下,容臣告退!”
韩志文走后,徒睿又将卷子反复看了几遍,一时以喜一时以忧,最后都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幸好幸好!”
贾琮早知道这次的几张卷子一定会造成轰动,但他却不怎么在乎。
这封建王朝中最凶险的事情莫过两件,一是改革二是造反,改革之事,无论你有多大的功劳,在史书上的记载多么伟大,只因为触犯了当世大多数人的利益,便只能落个十死无生的下场。
至于造反却是成王败寇,好坏几率要看当时情况!
他的那两篇策问跟这两项都不沾边,只不过是出了几个点子罢了,虽然让人惊艳,虽然也要颠覆一些人的利益,但获利的只可能更多,深思过后其实于他并没什么害处。
当今一心为了天下黎民,虽然手段狠辣了些,但是却不是个容不下人的,所以他也不担心今后名声过盛,实在不行,他这里还有徒睻这个退路呢,大不了一辈子不成亲不生子,想必皇帝那里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过,如果真的这样,怎么好像会很亏呢?而且,老爹也会伤心吧,想必他跟徒睻的事情老爹接受起来应该不难,但是不成家无后,在他前世的时候接受起来不难,他也曾是其中一员,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哎,现在还没走到那步,到时候再说吧。
贾琮现在心中可是有另一件大事呢,他昨天无意中听到两个考生之间互相称字,这才想起来,老爹和先生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想起来要给他取个字!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会试终于考完了,回到家里的时候,贾琮得到了热情的接待,他却直接拉着老爹和先生,还有自动跟过来的贾琏去了前面的书房。
“爹、先生,我刚刚才记起来,我这都参加过会试了,竟然连个字都没得呢!”
贾赦当时便愣在了那里,他这还要给儿子取字?
乔先生看了看自家学生,又看了看旁边傻乎乎的贾赦,叹了口气,他倒没忘,只是这学生有父有兄,外面还正经的认得几个贵人,所以他便从来没想过插手此事,谁叫他虽然被叫了一声师傅,在外边也薄有名声,但却仅仅是举人的功名呢!
另一边的贾琏听了贾琮这话更是委屈,“弟弟这才哪儿到哪儿,哥哥儿子都有了,这不也还没个字吗?”说完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贾赦。
他以前见到贾赦犹如老鼠见到猫一样,这两年由于相处的多了,又有贾琮在旁边顶着,倒是好了很多,尤其是偶尔跟贾琮站一边的时候,还能这样子的跟着贾赦似真似假的抱怨那么几句。
贾赦听了他的话,却只给了一个白眼,“你整日的窝在家里,哪里用的上什么字!”
一句话说的贾琏差点化身咆哮马,真想抓着老爷的脖领大喊一句,“您老怎么就没看到点我的好呢?莫非你儿子我这两年的努力都没入了您老的眼?”不过,抱怨什么的还好说,这样的质问他却是不敢出口的,所以,听了老爹的话,只能闭口不言,缩在旁边装鹌鹑。
也幸好他没问出来,否则就等着贾赦的嗤笑吧,这两年贾琏到真的是出息了,一门心思的折腾他老娘留下的嫁妆,倒是真的让他将那嫁妆给翻了几番,但那又如何,别说跟小儿子比了,便是跟他也没法子比啊,至少他这身上现在可是挂了一个实职了!
贾赦看到大儿子被压了下去,却没什么开心的样子,伸手在下巴上抓了几把,这取字可真是个大问题啊,小儿子如此惊才绝艳,他这肚子里没几两墨的,万一要是给取坏了怎么办?
抬眼看向乔先生,无奈乔先生也是这方面的顾虑,他是极希望给贾琮取个与画有关的字,但是想到这个学生在其它方面也是及其出色的,便不想就这么耽误了他。
抚了抚颌下的须子,脑子里面过了几个字,但是紧着又都被他自己给否了,摇了摇头,“我这里也没什么满意的,还是恩侯兄多费费心吧。”
“琮乃瑞玉,为礼器,你看叫延瑞如何?”
“哎!”乔先生叹息了一声,无奈说道,“意思倒是还算贴切,但是您老怎么忘了今上的名讳了呢?”
喔,他们家跟皇帝太遥远,贾赦一时间还真是忘记了当今名睿,便是同音不同字,读的时候还是会犯忌讳,民间用还好,今后做官却多少有些不恭。
可是这个字是最贴合贾琮的名字的,舍了这个,又该取哪两个字呢?
两人想了半天,也没给贾琮取出个字来,倒是贾琏的先得了,他的琏字也有礼器美玉之意,唐朝元稹曾有“羽翼皆随凤,瑜琏肯称珉?”之句,《楚辞》中又有“怀瑾握瑜”,索性贾琏的字便用了瑾瑜两字。
这是乔先生取的,从此便可看出,他心中对贾琏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看着没什么大本事,但品格方面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字总要是师长或者德高望重的重的长辈所赐,所以,贾琮心安理得的将这劳心劳力的事情丢给了老爹和自家先生,自己除了每天和徒睻见一面外,剩下的时间既要准备殿试,又要参加一些同科考试之人所组织的文会,每天的日子过的很是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