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静美,对其他所有事情所有人,我都能够说一句问心无愧。
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能够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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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终于出现。
“沈宜修,你敢说自己是清白的?”她在我面前踱步,样子非常冷酷,和以往任何一次面对我时都不一样。
“是的。”我面不改色地说。“我被侵犯权利,我是受害者。”
她笑了,笑得无比残忍,无比痛恨。
“你是一个真正的流氓。”她说。然后她把一叠照片甩到我面前“再说一遍,你是清白的,你是干净的。”
我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翻过去,心在颤,手也在抖那是苏静美,身上绑着绷带,坐在轮椅上,眼神呆滞,脸色苍白,每一张都是。
我镇定情绪,把照片恭恭敬敬地放回到桌子上。“是的,我有罪。”我说“但是只有苏静美能说这句话,只有她才能审判我。”
“我可以在她面前死,我也应该死在她面前。”我说“但是请你们不要为我加上不存在的罪名,我不愿意以罪人的形象死去,那样会侮辱到她。”
“我是清白的,我是干净的。”我再次重复。
上官仪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盯着我看了很久,她的目光象锥子一样尖厉,好象要扎进我的胸口。
“苏静美,因为很多原因,从小就流离失所。”她说“除了自身努力,她没有接受任何外来帮助,在遇到你之前,她做得很好很成功,她是我看到过的最坚强最有能力的女子。”
“是的,我知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说。
“但是为了你,她把所有东西都舍弃了,她投奔你的爱情,选择一个悲剧后果,没有任何后悔。”
“是的,我给她的,确实是悲剧。”我说。
“甚至连我当时也曾经以为,这是一段伟大的爱情,应该要成全你们,甚至因为你们,我放弃了自己的一些原则。”
“是吧,好象是这样。”我点点头。
“当然,当时我的看法,还因为发现了你这个人。”她说“我一度认为,你是一个能让人感动的男人,具备很多非常少见的优秀品质,苏静美因为你改变自己,可以理解。”
“对不起,这一点,大家可能都弄错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上官仪看着我“你给予了她什么?”
“欺骗,伪装,利用,伤害,自私,下流,无耻,卑鄙。”她说“这就是你给她的。”
我没有说话。
“并不在于你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这一点并不重要。”她指了指笔记本上av镜头上的蓝萱“而在于你所表现出来的个人品质。”
“你曾经告诉我说,你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她残忍地笑了一笑“事实上,你欺骗了她,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人。你承认吗?”
“是的。”我说“苏静美,我对不起她。”
“我看错了你,沈宜修,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她说“你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冷血,残忍,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行为,会给他人造成什么伤害。这就是我对你的看法,你做过的事情令人痛恨,无法容忍”
我长长地叹一口气。
“对不起,打断一下,上官委员。”我说“您对我的看法可能有道理,但是作为一位理性的领导,问案时请不要把个人情感牵涉进来,那将影响到你的客观和公允。”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划落到地上,上官仪豁地站起身来,指着我,满面通红,她的表情充满愤怒。
我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着她,虽然极少看见这位高层领导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但是我并不害怕。
因为我是清白的,在她面前,我没有罪。
“好的,对不起。”良久之后,上官仪重新坐下去,她抬手拢拢耳畔的短发,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捶了捶额头,似乎很辛苦。
“交待一下吧,这玩意的来历。”她把一个小东西随手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叮地一声。
玫瑰女神。
“谁送你的?为什么送你?价值多少你清楚吗?你提供了什么回报作为交换?”
我拈起戒指看了看,笑了。
“拜托自己查吧,我不需要交待。”我说“不过提醒你一点,你没有办法证明这东西跟我有任何关系。”
“新国公司郊区建材市场项目上的拆迁工作,你为什么为开发商说话?你的动机是什么?你的立场是什么?”
“为群众谋福利,为城建作工作。”我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立场,或者说,公正的立场。”
“你撒谎。”
“自己调查。”我说“我也不需要为自己证明。”
上官仪再次微笑,冷酷再现。“这些就是你的全部解释?”
“不,不是。”我说“事实才是最好的解释。”
沉默了一会。
“好吧。”上官仪站起来。“我会找到事实的。不要以为你在长川担任市委书记,就能得到包庇,中纪委办案,没有人能干扰,我向你保证!”
“我已经不再是市委书记。”我提醒她说“你忘记了这一点。”
“不会有人冤枉你。”她银牙紧咬,声音是挤出来的。“但是绝不轻纵,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将水落石出。”
“那样就好。”我点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