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姝非是初见,当日在媚儿的行宫之中,正是这名女典卫听闻动静,闯进寝居,几乎撞破两人之事。
女郎身手不弱,警觉性也高,虽未如适君喻般一跃而下,察其步履身姿,内功亦有相当修为,恐非初窥武学门径的雏儿。“原来她的名字叫“瑕英””
耿照心想。那名唤“瑕英”的女子毫不扭捏,扶刀行至场中,冲适君喻抱拳,朗声道:“镇南将军麾下七品带刀典卫段瑕英,见过适庄主!”
她身子挺直,抱拳的姿态威风凛凛,与一般江湖人并无分别,然嗓音动听,刻意压低、压沉之后,反倒显出女子独有的娇细音质,与微微翘起的白皙尾指一般,意外泄露出一丝女人味。
适君喻从小跟着岳宸风,素知其失,肩上又有复兴家门的重担,极是爱惜声名,于女色尤其戒慎,见蒲宝派女流前来应战,加辱之意十分露骨,却不好对女子发作,强抑怒气,拱手道:“段姑娘客气。
在下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战场之上,无有人情,若不慎伤了姑娘,对蒲将军亦不好交代。”那段瑕英对他明里关心、暗藏贬意的言语置若罔闻,径解腰刀,抱鞘道:“庄主请。”
适君喻心想:“蒲宝辱我,于将军何损?能抢下宝贵的一胜,才是眼前至关重要。”单掌一拦,喝道:“且慢!待我取剑来。远之!”看台顶端,李远之解剑掷落,适君喻身不动目不移,反手接住“呼”的一声霍然前指。
内力到处,剑鞘“铿!”疾射而出,快逾闪电!段瑕英杏眸圆睁,雁翎刀随手拍落,余力未消,震得皓腕玉臂隐隐生疼,抬见脱鞘的青钢剑尖嗡嗡颤响,暗自凛起:“此人好强横的内力!”台上蒲宝哇哇大叫:“紫度神掌名动天下,使剑有甚看头?来点刺激的嘛!”
适君喻正等他开口,剑眉微挑,一双丰神疏朗的炯炯星目直视男装丽人,怡然道:“神掌无俦,死伤难禁!与女流交手,在下未敢唐突。”段瑕英俏脸一沉,咬唇道:“男儿大丈夫,忒多废话!”
足尖一点,连刀带鞘斩向适君喻左肩,刀势沉猛,丝毫不逊重戟长槊,与她长腿窄腰的婀娜身段全不相称。(这是“古槎天落”的殒日刀!)适君喻认出此招来历,强按惊诧,侧身避过这奔雷般的斩击。
段瑕英却不容他喘息,蛇腰一拧,襕袍搅风开旋,露出袍下一双浑圆修长的美腿来。她所着白绸裈裤作男子形制,宽大易于活动,脚上的长靿靴却是鲛皮制成,柔韧贴身,靿筒上打孔穿环,以乌绦系紧,裹出两条足胫纤细、剪影似裸的修长小腿,旋身时裤布紧贴,玉色的大腿曲线若隐若现,分外诱人。一声娇喝,刀鞘拦腰扫至,仍是大开大阖的路子,适君喻横剑一封,乌鞘砸上剑脊,宛若金锤铜瓜,将魁伟的男子轰退数步,可见劲力之沉。
段瑕英一击退敌,不饶不依,圈转玉臂,反手又是一记!适君喻暗提神掌劲力,挥剑劈出,正迎着呼啸而来的刀鞘。蓦听一声轰响,刀鞘被两股大力撞得爆碎开来,不顾木屑碎铜刮面,长剑直入中宫,径取女郎咽喉!
交手以来,段瑕英一反两人间身量、气力,乃至男女之别等外在形势,始终压着他打,古槎天落一脉的绝学“殒日刀法”素以刚猛见着“云区坠日羽”、“霞坠日犹红”、“乌坠日轮空”三式连环,间不容发,满拟将年轻自负的风雷别业之主抡得双臂酸软虎口迸裂,甚至弃剑投降。
岂料适君喻自头至尾均是诈作不敌,实则游刃有余,紫度掌劲一出,连包铜铁梨木的雁翎刀鞘亦不能当,落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剑至咽喉,女郎皓腕倏翻,速度陡升一倍,人似游枝青蛇,迎着剑势旋绕飞转,倏地掠至适君喻身后,刀头失形散影,大蓬耀目银光兜头罩落,绞得对手频频倒退,襟口、衣袖片裂挑飞,绕着周身旋舞。--好快好快的刀!(这是西山道狂风世家的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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