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路师兄是在阵中遇害,与我无关。”
三人面面相觑。蓦地村外一声轰响,余波阵阵,正是惊震谷的号筒。三人精神大振,连误服燥补药物的柳岗色也抹去鼻血一跃而起,三人散了开来,将耿照围在中间,摆开接敌的架势。
“援兵已至!”黄衫少年喜上眉梢,咬牙道:“无耻奸贼,纳命来!”(这跟援兵没关系!你们根本就搞错了对象!)耿照无名火起,也不想再讲道理了,正欲动手揍他们一顿,身后人声已至,数十人分作几拨,施展轻功而来。
匆匆一瞥,其中至少有五名好手功力在白衣青年之上,任两人连手已不易应付,况乎一拥而上?
强援到来,三人士气大振,不给耿照逃走的机会,齐齐上前围攻。耿照掌劈柳岗色、硬撼黄衣少年的“虎履剑”避过白衣青年的指尖剑芒,忽见阵中弦子目光投来,初次与自己对上。
原本苍白平静的小脸泄露一丝情绪波动,掺杂了惊喜与关怀,登时省悟:“她能看得见我!迷阵开了!”
阵口既开,那是要进,还是要出?耿照没有时间犹豫,才将三人一轮合击迫退,另两道剑芒飕然飙至,几乎洞穿肩膀,又有新血加入战团。“别出来!”耿照回头对弦子大叫,蓦地一阵窒人风压由头顶盖落,耿照双掌朝天“砰!”被压得身子一沉,靴靿陷地,行动顿时受限。--不好!来人不惟掌力强悍,变招亦快极,居高临下的坠龙之势未尽,脚尖已蹴向耿照心口!
两人四掌相抵,耿照双臂承担对方全身的重量,根本匀不出手格挡。惊震谷众人见状,齐呼:“弟子恭迎长老!”
那人足尖勾入心口,仿佛蹴中一团又滑又韧的鲨鱼皮,踢之不穿,只勾得耿照双脚离地,拱背斜飞,整个人倒摔入迷阵中!“荒魔”平无碧凌空一翻,稳稳落地,看着那名黝黑少年撞翻桌凳、被少女抱坐在怀里“泼喇!”
一振袍袖,手负于后,鹰钩鼻中微微冷哼。桌阵之间隐有一丝云蒸扰动,仿佛炎夏午后晒热了的空气。
尤其少年坠地的瞬间特别明显。那是阵基动摇的征兆。若说耿照以心口相就,赌的是碧火神功护体之能,换取入阵避祸的机会,那么平无碧便是投石问路,利用这名陌生少年,探一探号称奇宫百年来“阵法第一奇才”的底。
毕竟阵中那位师侄名头忒大,龙庭山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是小心为好。身为惊震谷三位披绶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平无碧在派系里极是活跃,他的亲传弟子路野色完全继承师尊积极进取的行事作风,因而领先群伦,掌握了毛族杂种的逃亡路线,甚至独力追踪,最后才落得身死收场。野色,师傅不会教你白白牺牲的。新的时代就快要来临了。他咬牙冷笑,清了清喉咙。
“尊长驾临,不闻不问,这是你们风云峡的规矩?”连喊几声,才听一把阴恻恻的声音自方桌间传来:“奇宫门下,没有以下犯上的“尊长”平长老。
还是你要说这帮小丑千里追杀,与你平长老、与惊震谷无有关系?”平无碧傲然冷笑。“聂雨色,我瞧你也是人才--”“好了好了,我出来便是,求求你别再说了。你们惊震谷的人,到底是上哪儿学来这么蠢的一套?”飞入迷阵的耿照。
终于明白风篁所言非虚。他清楚记得自己越过方桌的前一刻,打飞自己的那名华服老者、广场周围的地貌景物,以及蜂拥而至的惊震谷门人映入眼帘的,全都真实明晰,无半分虚假,然而下一瞬间他便摔入雾里。
那雾浓如堆厚的积棉,刹时天旋地转,连时间与距离感亦都失去,若非嗅到弦子身上那股熟悉的处子馨香,脑后枕着她酥绵的娇巧盈乳,他连“苏醒”的感觉也抓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