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绝伦的纤细少女冷冷一笑,一点儿也不像落败的丧家之犬,白皙的小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块金字牌,竟与慕容柔所赐一模一样。
耿照一怔,立时会意,摸过怀襟衣袋,果然不见了将军赐下的通行腰牌,不禁骇然:“这丫头真是好厉害的翦绺活儿!”须知以碧火功之灵感,要在他身上动这样的手脚,实是难上加难。
以任宜紫的脾性,方才受制时若有机会摸他衣袋,早用簪剑搠他几个透明窟窿,白进红出的,怎会乖乖扔掉兵刃?想来想去,也只有将她放落的一霎间,才有对耿照施展空空妙手的机会。
耿照自己都快不相信她是水月停轩的三掌院了,比起雪艳青、漱玉节,没准这名自负美貌的少女还更像七玄外道些。
要不是五帝窟还有个漱琼飞打底,把她跟何君盼摆在一块儿,包管十个除魔卫道的正派侠士里,倒有十一个要杀错人。
任宜紫露这一手,多半还是为出一口恶气,耿照却不由得留上了心:她若是在激斗之间施展这门神技,威力岂止增加一倍而已?
怪的是方才她全无此意,仿佛武功与此无涉,全没想到要把这样精巧难防的手法应用在武学之中。她更关心的,还是面子问题。“啪”的一记响指,金钏、银雪又将他围在中间,摆出空手接敌的架势。“任姑娘,”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明知打不赢,怎么老是要自讨苦吃?“在下的确为镇东将军办差,大家说起来都是自己人。适才有些小小误会,请给在下一个说明解释的机会,就当是卖将军一个面子,如何?”任宜紫轻声笑起来,玩闹似的晃着他的金字腰牌。
“看来你什么都没搞清楚。我阿姐的下落,头一个不能让慕容柔知道。”她笑着转头,眸中却无笑意,柔声道:“不得不杀你灭口,本姑娘也相当头疼啊!”
“皇后与佛子携密诏来对付慕容柔”的谣言,自凤辇离京起没一天止歇过,早已在东海各处传得沸沸汤汤,堪称街谈巷议的热门。
其中谬处,就连初涉官场的耿照都知道:慕容柔经营东海既久,麾下十万精甲,砺兵秣马日夜操练,当世能抗手者,不过西韩北染而已。皇上一纸诏书能拔去镇帅,在平望都拟旨盖印便了,何必劳动皇后佛子跑一趟东海?
这是无知百姓才有的妄念。须知政事繁复,牵连甚广,天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戏文里一人独立、为所欲为,阶下臣工尽皆俯首的画面,多半只有在野台才能看见。任宜紫之言似与流蜚相契,坐实了“皇后此番为镇东将军而来”的态势,但耿照一听便知不对。
全东海若只一人与皇后的安危休戚相关,那人便是慕容将军。这张名单上若有余白,怕得再拉上迟凤钧大人。她说得出这番话来,只代表一件事。
“你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哪儿去了,对罢?”耿照忍着笑,正色道:“她离开的时候,并未同你说要去哪儿,是不?”
任宜紫心中“喀登”一响,高深莫测的笑容凝在脸上,暗自咬牙:“哪来的死小鬼,怎地什么事儿都像瞒不过他的眼睛?”
兀自端着架子,强笑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乃皇后娘娘的亲妹,是受了她的请托,才在这儿守护凤阁的安全。我不知道姐姐的下落,难不成你知道?”耿照心想:“你这不等于承认了自己不知道么?”
从容道:“日前金吾郎大人趁夜将皇后娘娘送离栖凤馆,我命山下骁捷营于、邹两位统领派人日夜监视,不见有车辆返回,料想娘娘迄今未归,十分担忧。”
他这话后半截是真,当夜与任逐流交手后,对这位金吾郎大人颇为上心,的确交代驻守阿兰山下的于鹏、邹开二位,严密监视夜间车行进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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