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来谈谈我的武侠血统好了。在国中以前,我只看过台湾某老版的射雕英雄传漫画,画风近于绘制小侠龙卷风的老牌漫画家陈海虹,但并非陈老师所绘。
据我年幼的印象,俩书的画风还是有相当的出入。家中当时仅有“酒楼赌技”、“铁枪遗恨”、“九指神丐”几集,第一本是江南七怪与丘处机的赌斗,第二本则是郭靖、黄蓉为治疗王处一、连袂闯六王爷府取药的精彩过程。
有读友说我擅写群战,说不定就是这本潜移默化之下的结果。奇妙的是:这些精彩并不连贯的漫画,当时才读小学一、二年纪的我居然也看地懂,中间跳过的前因后果就自行脑内补完,如欧阳克是坏蛋、三头蛟候通海是笨蛋。
而杨康则是个混蛋等、不用人说我都非常清楚我到高中次啊看完大部分的金庸,只保留鹿鼎记到大学时代看--至今我都不承认这本是武侠,说他是“反武侠”可能更贴切。
看金庸的同时,我也飞快看过了古龙,可惜古龙的龙头蛇尾连对高中生也很难交代,他对我最大的启发大概就是“正义一方的男生可以名正言顺的到处跟人上床”我也必须承认“光滑修长的大腿”等描述对我有着极深渊的影响
古龙就是那种字里行间迸发才气的天才型人物,无论我想用多么戏谑的笔法轻轻带过都办不到。
然而掩上大旗英雄传之后、失望到极点的我,忍不住开始思索着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如非英年早逝,而是像金庸一样有机会回头修整作品,我们将会得到何其丰硕的一套古龙全集!
天慧结合耕耘,历练沉疴创意,岁月淘洗人生光想象就令人战栗不止,但这终究无由发生。现在的古龙全集不能说是残缺或是不完美,或许,这就是它必然的摸样。古龙给我的无比遗憾,让我重新审视了“严谨”二字的重要性。
对作者而言,作品只存在“当下”我们必须在每次出手时全力以赴,,而非寄望将来有机会如何,每次修整都必须视为再创作,是独立的创作经验,而非创作的附庸。事实上,也就是越修越回到过去的例子。金庸的三校版是难以撼动的经典,可惜四校版缺失败的很彻底。这或许能成为另一项晚节不保的新里程?我不知道。
在高中时代放弃古龙的同时,我迷上了温瑞安,他诗化的语言对我影响很深。当时在联合报连载的战僧与何平,我每天都整整齐齐用铁尺刀片割下收藏,不小心割坏了还会去杂货店再买一份重割,直到某天报纸提早卖完,面对大半本的剪贴簿无以为继,我才停止了此生第一次的追星活动。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战僧与何平的故事,只记得女主角林晚笑被白衣大侠龙喜扬设计强暴的可怜遭遇,至于她后来如何假手“下三滥”何家替自己报了仇,却没留给我太深的印象。
这个女人描写得并不出彩,而温瑞安其实太擅于描写鲜活出彩的女子。至今我仍然坚持温瑞安的短篇好过长篇,皇冠替他出的杀了你,好吗?
武侠短篇合辑是我认定的温派武侠最高杰作,甚至比赤裸裸描写人性丑恶的大长篇刀丛里的诗更好。
刀被认为是温瑞安反映其冤狱不平的沉痛之作,但我恰恰以为此书太贴近作者的愤烈,从立意到笔法都扭曲到不行,用来研究温瑞安这个人是不可多得的文本,却远远不是他最好的作品。
诗遣悲怀,本是最眞诚、最直接的灵魂呐喊,但并不等同于在情绪最浓烈的一瞬间全力迸放。那是嘶吼、是发泄,足够令人震撼,却无法美过沉淀转化之后的东西。
刀丛里的诗恰恰不是诗,而是温氏的怒吼,我猜想李后主在赵家朝廷的每个夜晚都曾如此发自灵魂的痛吼过,但直接把它写出来却无法得到虞美人那样伟大的杰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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