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要点穴道,但他双腿伤势最重,一条左腿几乎称得上“支离破碎”哪有一块能让他点穴的完好肌肤?全是血洞创烂。正自无措,雷奋开睁开失焦的双眼,低喝:“别慌!镇镇定点!”
耿照被喝得一震,顿时安静下来。“伤伤我的人还还在附近”雷奋开抬起左臂,攀着耿照的衣襟往面前拉近,艰难地咽了咽溢出咽底的血唾,低声道:“他故意放放你放你进进来的”休息了一会儿,继续道:“他逼问我一个秘密,哼我死都不肯说。
那人极工心计,知知道我不能将秘密带入土里所以”这几句说得稍稍亢奋,所剩不多的气力迅速耗尽,他连吞咽都有困难,几乎被血唾噎死。
耿照按住他左腕脉门,一点、一点输入碧火真气,低声道:“大太保,我背你逃出去。”能把“天行万乘”雷奋开伤成这样的人,耿照完全没有应付的把握,但逃跑还是有些自信的。雷奋开摇头。
“那人也算到了,我我撑不住的。”颤着手指头揭开虚掩的衣襟,赫见他左胸口有个拳头大的血洞,一团湿腻的红肉“噗通、噗通”地鼓动着,令人怵目惊心。
“他他掐断了我两条心脉,我我死定了。”“我把秘密告诉你,他他的目的便达到了”雷奋开破碎的嘴唇扭曲着,似是在笑:“但你只要活着从他手里逃生,那那就是老子赢了。你明不明白?”
耿照警醒过来。若真是凶手故意放自己进来听取秘密,不管最后雷奋开有没有告诉他,那人都不可能听任他离去。
这是一条无论答应与否都得上的贼船,死了个雷奋开,凶手不过是换个拷打的对象罢了,耿照只能为自己打算。这也正是雷奋开孤注一掷的地方。
“看来你明白了。听好”雷奋开凑近他的耳朵:“总瓢把子的隐居处,就在--”低声说了几个字。“就这样?”耿照实在难以置信。“就这样。”
雷奋开笑起来:“见到总瓢把子,你同他说说这里发生的事,所有细节都别漏了,让他给老子报仇。”耿照急急追问:“是谁下的毒手?”
“铿啷”一声,一物从雷奋开手中落下,却是一枚精钢铸成的铁简。“拿拿着。”雷奋开的眸光逐渐涣散,身子开始抽搐,口中骨碌碌地冒着鲜血。
“我要说的都说完啦。凶手”一把抓住耿照握着铁简的手,原本瘫软的指掌突然恢复气力,几乎将掌骨捏碎。
“都都说完了收好它别让人看”声音突然消失,咬牙瞪眼的神情犹凝在面上,身子却已不动。耿照还来不及悲伤。大太保说的东西他记住了,但是凶手呢?凶手是谁、为何行凶关于这些,大太保什么都没说啊!难道铁简的主人是凶手?那又为何说“别给人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费了偌大气力才把雷奋开的手掰开,翻看掌里那一方铁块,认出上头镌有赤炼堂的风火旗标志,正面镌着“见简奉令”、背面则是“指纵鹰”的阴刻篆字,这下线索全断了。
雷奋开自己便是“指纵鹰”的主人“铁简主人行凶”一说实难成立。临死之人的托付,是世上最沉重的负担。耿照并不惧怕残毒的凶手,甚至不怕牺牲性命,却深深惧怕自己有负所托,因为雷奋开没机会再拜托第二个人。
一旦他想错或是做错了,雷奋开的托付将永远没有昭雪的一天,见到总瓢把子之时,也将无法面对他的质问:“是谁杀死了本座的大太保?他临死之前,不是将行凶之人告诉你了么?”
背后传来狼一般轻细的脚步声。耿照悄悄将铁简收进怀里,潜运内力,放下尸体缓缓起身。豆焰掩映下,来人一身染血墨袍,披头散发,青巾蒙面,两袖长长曳地,不见袖中指掌,袍襕“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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