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控制”跟“除去刀尸”是唯二的选项,她只能选择不会失手的那一个。耿照的动作犹如坏掉的药发傀儡,僵硬死板,浑不似平日矫健,纵有离垢在手,胸腹喉间仍是空门大开。
染红霞攒紧昆吾,照定中宫,待他走进三尺之内,极招“江石缺裂青枫摧”便要出手,一举贯入咽喉!(快快醒过来!耿郎求求你,快快醒来!)“喔,你走眼了啊,鬼先生!”
聂冥途露出残忍的狞笑,饶富兴味:“他俩不是相好,依我看,那女娃娃是真想要他的命哪!”
鬼先生哈哈大笑,径顾一旁。“恶佛,染二掌院花容月貌,尤其那双勾魂眼儿分外英媚,实属难能。割将下来除去眉发,好生硝存,送与恶佛留念如何?”满身暗花的铁塔巨汉抱臂不语,半晌才道:“不是尼姑,我没兴趣。”
“恶佛有所不知,”鬼先生笑道:“水月停轩也是拜佛菩萨的,算是东海少有的央土佛脉之一,非泛泛的佛样龙神庙。
这妮子外表不是尼姑,骨子里说不定能烧出舍利来,比寻常寺院的比丘尼还有佛味。”恶佛依然抱臂环胸、沉默如铁,看都不看他一眼,半天才自齿缝间迸出两字:“有趣。”
而雪艳青关心的,则是另一件事。“鬼先生!”天罗香之主拄杖披发,于炽烈的焚风中大声问道:“妖刀若附了他的身,还能问话么?如若不能,烦你即刻解除控制,我有事要问他!”
白皙的秀额间紧蹙着眉,仿佛动了真怒。鬼先生耸肩一笑。“既宰制了身心,自能套出所思所想。我早说了,宗主欲知之事,尽管包在我身上。”
谁都听得出他答非所问,雪艳青却是闻者不疑,只是不喜他吊儿郎当的轻佻口吻,蛾眉未见舒展。忽听聂冥途道:“鬼先生,我看你这号刀之法不灵啊。瞧瞧耿小子的模样!”
众人依言转头,赫见耿照拄刀撑地,单手扶额、浑身剧颤,模样十分痛苦。染红霞再也顾不得旁人目光,叫道:“耿耿照!快醒醒!妖刀邪物,岂能动摇你的心志?快清醒过来!”
毕竟脸皮子薄“郎”字方欲吐出,又硬生生改口,直呼其名。耿照单膝跪地,粗着嗓子剧烈喘息,颤声道:“红二二掌院”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左手五指陷入发际,指关节绷得煞白,似将插进颅中。
鬼先生自操纵刀尸以来,从未遇过如此情状,心中一凛:“莫非是高柳蝉那老东西做了手脚?”
不敢大意,忙将掌中物凑近嘴唇,运功吐气。匍匐在地的崔滟月突然昂颈咆哮,吼声中气十足,仿佛中了什么回魂咒,垂死的傀儡不但活转过来,还变得龙精虎猛,全然无视伤势,肆无忌惮地撑起残躯!
耿照厉声惨叫,一手捂头,另一只手却胡乱挥动离垢,扫得焰火阑干,四野一片赤红。“别别再响了好吵痛痛死我痛死我”
哔剥几声,身畔一堵高墙耐不住烈焰,连砖带柱轰然坍倒!聂冥途见情势不妙,冷冷回头。“喂喂!难道这也是你安排好的?”鬼先生不理他的讥嘲,鼓劲吹奏,耿照挣扎越甚。
同时离垢刀上的焰火光芒无比炽亮,威力胜过崔滟月所执数倍、乃至十数倍,火劲蔓延开来,众人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不妙!)这耿姓少年是高柳蝉悉心培育的种子,潜质是群尸中一等一的,若非遭琴魔魏无音插手,乱了组织的计划,姑射断不会轻易放弃。做为最终的“蛊王”之一,难保高柳蝉不会在培养的过程中埋下什么特殊禁制,非是鬼先生这具“号刀令”能完全操控。
在“姑射”之内,他始终觉得高柳蝉与古木鸢的关系非同一般,没什么具体的事证,直觉却相当强烈。做为众人的领袖,古木鸢君临姑射,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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