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房,平时由堡内的药师刘大三驻守,自从华-晨来到此处后,他老人家便有空闲可以放心带着一家妻小到处游玩了。
这日,水儿带着亲手熬好的鱼汤来到小草药房内,她一眼就看见华-晨正在为一位堡内兄弟包扎伤口,心里对他的崇拜之情益增。
“晨哥,休息一下,我帮你熬了鱼汤,你尝尝。”看着他疗伤工作告一段落,水儿满是笑意的将手上的碗拿给正在擦汗的华-晨。
“哇!华大侠,真是羡慕你这么好福气,若我家那口子也这般贤慧就好了。”被包扎伤口的赵锌语带欣羡揶榆的说。
华-晨轻轻一笑,毫不犹豫将水儿递给他的碗拿给赵锌。
“正好赵大哥喜欢,这鱼汤对伤口愈合有很好的功效。”
“这要给我喝?怎么好意思,这是水姑娘特地为你煮的”赵锌有点不好意思,但从碗子中不断传出的诱人的香味使他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口水。
“水儿不会介意的。”华-晨淡淡的说。
“是是的,希望赵大哥不嫌弃。”水儿虽然不愿见到苦心熬制的鱼汤被他人喝了,但是来日方长,以后她还是有机会再煮鱼汤给华-晨喝的。
“嫌弃?当然不会,能尝到水姑娘亲手熬的汤,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赵锌拿起了鱼汤向两人点头后,喜孜孜离去。
“我来帮你。”看华-晨忙着清理一些用具及药草,水儿连忙走到他身旁挽起水袖要帮忙。
“不用。”华-晨一反常态冷淡说道,话说完径自将东西归位。
水儿终于嗅出异样了。
“晨哥,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水儿见他毫无反应又问:“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吗?”
华-晨头也不回,仅是背对着她摇摇头。
此举动更引发了水儿敏锐的心思,她直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和清晨的事有关吗?”
清晨时她曾听画儿说堡内死了个人,或许华-晨是因为无法救活钟虎而自责吧!水儿对他这般自责有些心疼。
“别问了,今后少出房门,也别再到这里来了。”华-晨又是冷淡的吩咐,分不清他究竟在生气抑是关心。
“可是你答应要教我医术”
“就算我不信守诺言好了。”华-晨满是不在乎的样子。
“你”她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一天的光景华-晨就变了,她眼眶中盛满了水雾,直想问个明白。“晨哥,若我有错你可以告诉我,别”
她跑过去与他面对面,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滑落。
华-晨嫌恶的看她一眼道:“收起你的眼泪,别动不动就泪水汪汪像个小娃娃。”
“我”华-晨虽未大声指责,但他的态度已伤到水儿了,她硬吞下眼泪,仍执着不肯走。
见到水儿梨带花雨、辛苦忍住泪水的模样,华-晨着实心中一阵不忍,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他必须保护她。
“回去。”他狠下心来说。
“跟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死心的。”水儿坚毅的道。
华-晨无意识的转身背对着她拢了拢头发,像在斟酌着该如何说才好。
经过许久他才回过头来道:“就算是避嫌吧!”
“避嫌?”这么牵强的理由,水儿怎样也不会信的。
“你可以走了。”他又再度赶她走。
“这理由太牵强了,我不走,我要真正的答案。”水儿一拗起来也是相当难缠的。
“好,你不走我走。”华-晨侧身就要往外走。
“不”水儿挡住了他。“你不可以走,你走了若是有病人到怎么办?”
华-晨对她的话置若罔顾还是要往外走。
“好,我输了,我走,我走!”水儿先他一步跑向屋外,然后回眸望华-晨一眼,极其坚定道:“不管你如何待我,都不能改变我的心,你别白费心机了。”
华-晨并没有回答,仅是转身背对着她;水儿极其幽怨的望着他的背影一眼才离去。
她暗自决定,一定要找出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听到脚步声离去,华-晨垂下了眼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脑海中尽是水儿化不去深愁的面容。
他当然相信水儿绝不是伤害钟虎的人,然而若众人知道她的身份后,不全部将箭头指向她才怪,为今之计就是她一直待在房内别出门了。
“水儿呀!水儿!这样对你最好,你知不知道?”他喃喃自语道。
杜丹苡一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要她面对这么大的冲击毫无反应,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画儿说的有理,没凭没据的她能拿水儿怎么办?她左思右想地房内走来走去,终于,她决定了。
“非得让你俯首认罪不可。”她咬牙切齿地往水儿的住处走,脸上带着残酷不怀好意的笑容。
“水儿。”
穿过几个回廊,就在接近水儿的房门前时,她发现了一脸悲凄的水儿正快步跑向屋内。
想都没多想,杜丹苡便唤住了她,丝毫没顾忌到这里是个平时人来人往之地。
华-晨突如其来的冷酷及淡漠,深深的伤害了水儿多愁善感的心,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门口的,直到杜丹苡不友善的大喊声才将她唤回现实之中。
“杜姑娘。”面对杜丹苡不怎么友善的脸,水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觉,她今天犯了冲吗?要不,为何每个人都如此对她?
“哼!”没待水儿多辩解,杜丹苡便一阵冷嘲热讽:“你还真是厉害,装出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就骗得每个人团团转。”
“骗?我不懂你的意思。”水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摇着头道。
“不懂?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丹苡激动的道。
“我做了什么?”水儿诚心的问。
“说,你究竟是不是胭脂门的人?”杜丹苡心直口快地直指问题核心。
水儿露出一丝苦笑,想不到竟会有这种传言。她不作答领先走入房间内,在椅子上坐下。杜丹苡也跟着走进去站在门边,一副非弄明白不可的模样。
水儿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斟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请喝茶。”
“要喝茶我不会回自己的房间啊!少顾左右而言他了,快回答我。”杜丹苡将自己内心的情绪表露无疑。
水儿突然觉得很轻松,杜丹苡是个完全不懂得粉饰自己情绪的人,虽然她的言语很伤人,但是至少不必顾忌她话中另有玄机。
“或许是吧!”她故意说道。
“赫!你终于承认了,说!你为什么要杀钟虎?”杜丹苡咄咄逼人的欺近她的身边道。
“杀死钟虎?”
“少装蒜了!快说。”杜丹苡愤怒的指着她。
“我没有杀钟虎,而且我说的是或许我是胭脂门的人,不是我是胭脂门的人。因为我忘记了以前的事。”她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我以前是个流浪街头的乞丐,又或许我是个皇族贵-谁知道呢?”
她的眼神越过杜丹苡投向天边的远处,难道华-晨也怀疑钟虎是她杀的吗?
不,谁都可以怀疑她,就是他不可以。
水儿极力想平静紊乱的情绪。
杜丹苡望着水儿难过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愧疚,她没有证据的,不是吗?
“你真的没有杀钟虎?”杜丹苡的口气已有些软化了。
“没有。”她质疑的看了杜丹苡眼问:“谁告诉你杀钟虎是胭脂门的人?又是谁告诉你我杀了钟虎?”
杜丹苡是个很容易让一眼望穿的人,水儿知道她没有确切的实证,要不她才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杀钟虎的一剑从心脏刺入毙命,那是胭脂门惯用的手法。至于说你是胭脂门的人”杜丹苡有点为难,她没忘画儿千交代万叮咛要她千万别供出她,她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是不会违背答应画儿的话。
唉!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变成被拷问的一方?枉丹苡有点怀疑自己在搞什么鬼,她苦着脸思虑着该怎么回答。
“你不说就算了。”水儿放过她,并认真的对她分析道:“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记得有人曾经说胭脂门的人一向见钱眼开,若不是谁给了她们好处,她们又怎么会杀人呢?”
“你是说有人收买胭脂门来对付钟虎?”可能吗?钟虎那种有勇无谋的人也有人会对他玩阴的?
“肯定。”
“可恶!”杜丹苡忘了自己暂时原本的“神圣任务”“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的!”
话说完她便急急的离开了水儿的房内,就像来时一样的冲动。
水儿关上了房门,缓缓的蹲在地上,这才敢任由泪珠狂泻。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她低语自问。“晨哥,如果说你早已确定的知道我是胭脂门的人,那你此刻也怀疑我杀了人是吗?是吗?”
她将脸埋入自己的小手内不断的自问着。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满屋子的空虚及漫天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