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得知青铜峡被占领,他连夜召集十三家,然后在临时拼凑民勇的时候忽悠的太狠了,冲动的十三家子弟们一个个为了表示勇敢,全都冲了出去。幸好苏雨生知道轻重,把各族长的亲戚放在最后,才免遭毒手。看着远处是尸体,没有四千也有三千了吧,少爷们要是在前面,恐怕现在银川十三家石嘴山马家之外,全都断后了。
如果现在曹跃的机关炮开枪扫射,他们还是要断后啊,即便银川十三家等几天援军,援军一到必定能打败了曹跃。可打败曹跃就有用了吗?少爷们全都死了!难不保十三家会把火发在自己身上,那时候就更里外不是人了,马福寿想到这里,头疼不已,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啊。
“你倒是快拿个主意啊。”哈文焦急地喊道。
“马统领,快点啊。”木力图叫道。
马宏英劝道:“大家不要急,给马统领时间,让他考虑一下。”
“嘿,小子,敢情你们石嘴山马家是没有少爷在这儿了。”哈文阴阳怪气地说道。
“哈族长不要动怒。”马宏英尴尬地说道,“我们不能自己乱起来。”
那马福寿忽然对地上的保连齐说道:“保连齐,你站起来。”
“是。”保连齐忍着疼站了起来。
马福寿道:“你说说,那曹二郎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如传说之中的青面獠牙,身高九尺,每日吃人肉为生?还有你是怎么穿上这一身清兵的狗皮的,都给我一一道来。”
保连齐摇头道:“曹二郎就是一个长得挺年轻的大个子,不吃人肉。昨天夜里我们被他们偷袭了青铜峡,我的一千手下在被窝里被俘虏了,五十几个人因为反抗被杀了。后来曹二郎把他们都捆起来穿成一串……”他指着城下的士兵,“就像现在一样,也是十个一串十个一串,被赶到了青铜峡的岗子上。曹二郎跟我说打个赌,说要是我能答应他手下一个将军,就全都放了他们,要是我打输了,他就把我的一千手下全都赶下悬崖掉入黄河里淹死。”
“那你怎么回答?”哈文忙问。
保连齐道:“我只能答应他,否则他立即就把他们扔进黄河里,你想想他们是十个人串成一串,一旦掉入河里连游泳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淹死十个全都淹死,我只能答应他。那曹二郎就拍出来一个半百的老头子和我比我。”
“你赢了吧?”哈文又道。
“我输了。”保连齐低头道,“我输给了那个老头。”
“怎么可能?”哈文惊讶道,“你连……”
“那老头叫做孙禄堂。”保连齐道。
“孙禄堂?”站在马福寿身后的王大锤惊叫起来,忍不住浑身战栗。
“孙禄堂是谁?”哈文问。
马福寿转身问道:“王师傅,那孙禄堂是谁?”
“是……是……唉……”王大锤无奈道,“你知道我为何带着徒子徒孙逃到了甘肃?”
“不是朝廷追杀吗?”
王大锤摇头道:“朝廷算什么?要是朝廷通缉令有用,大清国哪还有绿林好汉,我怕的不是朝廷,而是孙禄堂。这个人被称为大清第一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孙禄堂在山东曾经护送一个友人,那友人因得罪了山东武师不敢过境,结果孙禄堂带着他两人途径山东,几百山东武师劫杀。那孙禄堂单枪匹马杀了二十九人,吓得众武师四散而去,从此一战天下无敌。我们收了钱刺杀曹跃不成之后,消息走漏,那孙禄堂如今是曹跃血军的枪棒教头,扬言必杀我报仇,所以我才带着徒弟们来到此间避难。没想到他也来了,他也来了……”
“他的武功真的这没么厉害?”马福寿问道。
保连齐点头道:“大统领,我事后回想起来,他和我过了五十几招才打败我是他在试探,想要试探我的查拳底细,要是他全力一战,我怕是走不了十招。”
马福寿道:“你继续说。”
保连齐道:“我败给孙禄堂之后,眼看着近千手下要被扔进黄河活活淹死,只好苦苦求曹二郎。那曹二郎对我说,他来到宁夏府却不是来动武的,他是来招安的,银川十三家以后归属甘陕总督陶模陶大人管辖。只要我答应帮助他劝降盟主族长和统领,他就不杀我们的一千人,所以我才保命回来报告。”众人一听,原来他是为了救那一千民勇才被迫投降,倒也是一条汉子,对保连齐的鄙夷倒是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