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用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国事为重儿女情长为轻。可是看到她之后,那一切理性全都化为浮光掠影。
我不能对不起这个女孩了,我再不能对不起这个女孩了。
曹跃抱起了她,她的身上似乎只有以前的一半重量,他说道:“走了,咱们回家。”
家这个词对于曹跃来说遥远而陌生,遥远是因为他很难有家的感觉,曾经作为一名雇佣兵的他,根本不敢有一个家。陌生是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家了,征战攻伐算计敌手,就是没有给自己算计出一个家来。
曹跃抱着陶悦骑在马上,将她伏在自己胸前,说:“我去哪,你去哪。”
“嗯。”陶悦乖巧地点头。
“架!”
曹跃一纵战马萌萌,从甘陕总督府直接跑出来,身后的何顺王兵立即骑着马跟随曹跃一起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身后的人叫苦不迭。
走到哪,哪就是家。
曹跃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意义,他有需要用生命来保护的人,他不是机器,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背负着沉重的历史的他,此刻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和她来到一座空置的关帝庙前,又见她扶下马,抱着她走入关帝庙之中。
陶悦此刻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她希望这都是真实的,但又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昏迷之中。她楠楠地说:“你说过要娶我的,我等着你,我等了你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我等了你二百一十七天。天快亮了吧,我等了你二百一十八天,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现在。”曹跃心痛一笑。
陶悦看着他,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是在对曹跃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我每次都能梦到你,可是最近你的脸越来越模糊了,让我仔细记住你的脸。”
曹跃说:“不着急,以后你要看一辈子。”他起身点着了关帝庙的蜡烛,红色的蜡烛,然后拉着她跪在蒲团之上,哄着她说:“我们以后再拜天地,今天我们拜关二爷。”
陶悦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关羽的塑像,说:“他会显灵吗?”
“他已经显灵了,我就在你身边。”曹跃说,又看着关二爷的塑像说:“关二爷,我曹跃曹百川在此对你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娶陶悦,我若得了天下,她就是天下之母,我若身死……”
“我就陪着你死。”陶悦双手合十看着关二爷说。
曹跃一笑,说:“你陪着我死,我怎么舍得?”
“你要是死了,我还活着什么意思?”陶悦看着他痴痴地说。
曹跃感动不已,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关二爷磕了三个头。
此时马蹄声传了过来,何顺带着亲兵队才追来了,曹跃拉起陶悦说:“咱们回家,虽然我没有房子,但我迟早会给你一个天下。”
“我不要天下,我只要你在我身边。”陶悦抓紧了曹跃说。
“嗯,好。”曹跃呲着雪白的牙笑着说。
最终他们还是回到了甘陕总督府,曹跃住在军营,不方便带女眷入驻军营。他们还没有成亲,只能回甘陕总督府去。
但粗心大意的曹跃没想到的是如今陶悦的身体虚弱的很,跃这个壮汉坐着在马上一路狂奔曹能受得了,可是体重只剩下八十斤的陶悦却受不了。天气渐冷又吹着风,陶悦寒气入体外加颠簸,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她居然昏迷了过去,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幸亏曹跃一把抱在怀里。
曹跃吓得够呛,飞奔着跑回到陶府,立即让何顺把最好的医生请过来给陶悦看病,何顺也吓坏了,赶紧跑了出去找大夫。
倒是一旁的水玲珑小声说:“二小姐得的是心病,只要她一睁眼看到的是你,病自然而然就好了。可是一醒来看不到你,病就加重三分。”
“这……”
水玲珑道:“你别看二小姐平日拎着皮鞭呵斥人很凶的样子,其实她内心里软弱极了。”她叹了口气,说:“二小姐也是可怜得很,五岁的时候娘就去世了,姐姐大了她十岁,姐妹感情虽好,可毕竟相差太多。她又是一个把话都埋在心里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的人,你的出现成了她的港湾,可是你这个港湾却突然塌陷了,你让她如何受得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她。”曹跃心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