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学的很快的。”曲墨淡淡的开口。
“你想去哪儿我可以载你,用不着你学车。”那人沉声说着,曲墨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必须一个人去做。”
他好奇的转过头。“什么?”
曲墨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窗户外头的如墨一样的黑夜。发了呆。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就在他以为曲墨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杀人。”
02
陆延亭拿着手中的水大步走回了病房,生怕曲墨会等急了,门一开,他却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空荡荡的病房,手中的水“啪”的掉在地上,慢慢的滚远。
“曲墨”他转过头看着走廊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病人,慢慢的往前走着,步子越迈越大。逐渐的跑了起来“曲墨!”
翻找了整个医院都没能够找到她,陆延亭有些慌了,这个时候她能够去哪儿?会去哪儿?
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延亭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大步走出了医院,直奔曲墨的家里。
路上陆延亭不停的拨打她的电话,可电话里面却始终只有一个陌生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着急的挂断,重新再拨一次,却依旧是这样。
捏着从前曲墨给他的带着粉红色钥匙扣的钥匙走到了曲墨门口。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陆延亭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依旧回响着“您拨打暂时无人接听”的手机,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是一片黑暗,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他按亮了灯,这才发现房间里是一狼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被扫了下去,上头横了一个行李箱。
陆延亭大步越过客厅朝着卧室走过去,将门一间间的推开了,却依旧没有发现曲墨的影子。
他又折了回去,将桌上的行李箱打开了,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陆延亭有些无力的站在原地,手里的手机慢慢从指缝里滑了下去,撞在地板上。他往后退了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心口泛起一阵阵的无力感。
陆延亭的手指慢慢的插入了头发当中,夹着头发使劲地揪了揪,头皮上的疼痛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
曲墨走了,她不想让人找到的话就算翻遍整个城市,也不会找到她的。
陆延亭伸手慢慢的摸了把脸,低低的叹息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隔绝了满眸的绝望。
而此时,在那辆车上,那人听到了曲墨的话之后愣了愣神,手指握紧了方向盘,突然间就笑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笑的眼角都多了一抹晶莹。
他这才喘了口气,伸手将眼角的晶莹抹去,嗓子笑的都有些哑“你啊你啊,身上已经背负了这么多条人命,这一条命压在你身上你就撑不住了?”
曲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没有开口。
这里面是一片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够听得到车窗外面飘来的一片杂乱的嗡鸣声。
也许是因为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僵硬了,那人轻咳了两声开口“你要给他报仇?”
曲墨依旧靠在哪儿,一声不出。
“你这幅身体恨不得风吹一下就会倒,怎么报仇?”
“我靠的从来不是体力,就算坐在轮椅上,我依旧能够做成我想做的。”
曲墨垂眼看着被玻璃扎的满手红痕的手指,突然间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明白你的痛苦,也没有人在乎你的痛苦。所以,我时时刻刻警告着自己,别为自己的不幸掉一滴眼泪。”
“我好累,我厌倦了看到死亡经历痛苦。所以我想用平和的方式解决一切。”曲墨声音淡淡的“但是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有某些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那些死亡和痛苦才会消失。”
“凭什么我经历了这些他们却快活着?”她上下嘴唇碰撞着,吐出了冰冷的话语“那些人我一个不会放过的,绝对,绝对要将我所承受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咬着牙说着,一双眼睛被愤怒染的通红。
那人低低的叹了口气沉声开口问道“我能做什么?”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曲墨淡淡的说着。
他点了点头,将曲墨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他并没有开口阻拦曲墨,也没有说些注意安全的事情,只在临走的时候把手里的车钥匙和钱包一块儿丢给了她。曲墨将钱包里的现金掏了出来,垂眼盯着手里的钱币,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开了口“替我给他送朵花。”
“不要。”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干净利索“要送你自己去,别跟交代遗言一样。”
曲墨垂头盯着脚下的地板,一句话也不说,良久那人才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盯着曲墨“别把别人的仇恨都压在你自己的身上。别人的仇人他们自己会憎恨,你不用什么都背在身上的。”
他知道说这话没用,曲墨完全听不下去,便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选择的路向来凶险异常,和死亡为邻,他明白曲墨一直处在危险当中,也就不去矫情说什么保重的话,淡淡的说了句“随时保持联系,你知道怎么找我。”就离开了。
留下曲墨一个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将门仔细关上了窗帘拉严实了才将一个旅行袋仍在了床上,拉开了拉链盯着里头的东西看了眼,随手拿出了一把枪握在手里,打开了保险平端着指向远方,唇角挂着一抹冰凉。
“b”
曲墨声音低低的,手臂撑开,整个人朝后仰过去,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连小高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明天的葬礼也来不及参加,不知道葬礼上会是怎么抚情景
十二月初,下午三点,墓园里只剩下了陆延亭一个人。
他垂眼盯着面前的墓碑,站在那儿整一天了。他在等人,等了一天却还是不见她来,倒是见到了另外一人。
陆延亭斜眼往旁望了望,有人手里捏着一朵白菊慢慢的走了上前,还没走近,便能够闻得到他身上的烟酒臭味。
徐林伸手轻轻的抓了抓头发,站在陆延亭的身后,嗓音沙哑“还在呢?”
“你也敢来?”陆延亭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依旧垂眼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怎么?你不抓我?”徐林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花朵,小小的花朵随着他的动作掉下了一瓣花瓣,又被冬日的寒风卷走。
陆延亭没有开口。他太累了,累的连手指也不想动。警局都是一滩黑白不明的浑水,他也懒得再去管其他的。
墓地里太安静了,徐林有些无措,只能够伸手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花朵“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先死的那一个。”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那细长的花瓣,沉默了好久才勾唇笑着“那个傻子。”
直到将手中的花朵揪秃了,徐林才将那花枝递给了陆延亭,沉着声音“送给你的。”
陆延亭垂眼看了眼那孤零零的杆子,那细杆上头还用胶带绑着什么东西,看模样是盘。
他伸手接过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徐林。
徐林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盒烟,里头剩下了几根孤零零的打着转。
他掏出了根凑到嘴边点烟了,火光照亮了下巴上一圈细细的胡茬“破解录音的时候我用了一夜时间,其实哪里用的了那么久?我动了手脚。”
他转过头冲着陆延亭笑了笑,吐出了一圈白雾“和那些人打交道,不小心翼翼怎么行,里面有那份录音。”
“作为交换,以后对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要在阻挠我。”
陆延亭垂眼看着手中的东西,将那小小的盘捏在掌心里,声音淡淡的“是你该不要来阻挠我,那个人我会找到的,亲手将他抓住,送到监狱,看着他被枪决。”
“呵,法律?正义?那玩意靠不住。”徐林笑了笑,露出一行白牙“你用你的方式来,我也有我的法子,咱们就互不干涉。看到最后,他的人头会落在谁的手里。”
说着被烟呛了一下。双手撑着膝盖不住的咳嗽着,好久才平复了下来,慢慢的蹲下来了,盯着面前那些叠在一起的花朵忍不住的咬了咬牙,伸手轻轻的抹了抹艳红的眼角。
陆延亭垂眼看着那墓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等到现在也没有见曲墨的影子,再这么等下去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了曲墨,陆延亭眼睛里又多了些许的悲伤。
她是一个无论自己多痛苦都不会对外人诉说,会把所有的疼痛压在心底的人。
明明是个不管遭遇了什么绝对不会掉眼泪的人。可是最近她哭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
她看起来好痛苦。
脑袋里不住的晃悠着曲墨那张苍白的脸颊,陆延亭皱紧了眉头,在心里暗暗的做下承诺。
“那些让她流泪的人。我不会放过的,绝对,绝对要让他们千百倍的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