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侯老爷立得离床榻有些距离,脸上面沉如水,至始至终不发一语,若非仔细观察,绝对看不出他的目光有往阿凝的身上看过。
施针结束之后,薛临涧告退,赵琰没有要走的意思,当然也没哪个敢问。荣成田和荣寰也先后出了屋子,到了前堂中歇息。荣成田沉肃着脸,伸手就把旁边的茶碗给砸了。
荣寰吓了一跳,站起身道:“爹你做什么一直摆脸色?皇上还在呢!”
荣成田怒道:“还不都是被你和你娘惯出来的?!这丫头有家不回,成日在外逗留,莫说是身为皇后,就是普通妇人家也没见过这样儿的!如今把自己弄得这幅样子,这是要作死自己才算完!”
荣寰默了默,皱眉道:“爹您不知道内情,又怎么能责怪妹妹?要我说,肯定是皇上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妹妹的事情,她才会离开的。妹妹是不想破坏我们君臣的关系,才没有如实告诉我们,只一个人承受着。”
荣成田道:“她有这能力一个人承受,如今又怎么病成这副模样?再说了,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即便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能记仇不成?夫为妻纲,君为臣纲,不知她从小念的书都念到哪儿去了!”
荣寰暗想,若是爹爹得知姐姐是皇上杀死的,不知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幸好,事实并非如此。
荣成田激动了一阵,忽然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哑声道:“这丫头从小就娇惯,身体也不差,怎么现在瘦成这副模样……若是你娘见了,不知多伤心啊……”
荣家的两个女儿,一直深受父亲的疼爱。荣成田对女儿比对儿子可好多了。特别是在失去了一个女儿之后。当初他费劲心机入内阁,就是为了这个小女儿。
这会儿他心疼不已,老泪都要纵横了,荣寰无奈,只得又上前安慰他。
室内,赵琰已经在给阿凝喂药了。施针之后,阿凝的情况的确好了些,至少能喝得进药了。
结束之后,赵琰又捏了一颗遇水即溶的蜜果儿,放入她的唇中。然后握着她微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是他不好,上次他不该撇下她离开的。他还没出河南路,就听说江南山南一带都爆发了洪灾,想到阿凝所在的青阳县就在其中,他一边给朝中发了赈灾的旨意,一边又折返了回来。
一路的担惊受怕,如今总算是落到实处。他想,他不能再放她单独一人了,她总有本事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他不能允许她把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男子侧头吻了吻她的手。他的小娘子,任性够了,是时候跟他回家了。
半夜里,赵琰第二回给她喂药时,她就醒了。彼时窗外一片静谧,素来清冷的房间中蓦然出现了梦中人的身影,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儿张开,却没发出任何音节。
看见那双明亮而璀璨的眼睛,他愣了愣,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便扶着她,靠到了床头上。
他喂一口,她就喝一口。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而他,心如擂鼓,面上强撑着不动声色。
总归是怕的,怕她跟之前那样,对他抗拒。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他把药喂完了,又喂了一颗蜜果儿,尔后道:“你继续睡吧,天还没亮。”
他起身要走,阿凝却忽然捉住了他的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瞧他。
“怎么了?”他转身过来,冷不防女子忽然伸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自己也抬起头,尽力迎向了他。
她封住了他欲开口的句子,纤臂上的雪色纱衣落下来,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她在亲他,带着某种执着和坚定。
赵琰愣住了,就傻傻地让她这么亲着,她嘴里的蜜糖的甜味儿都传到了他这里,迷人极了。半晌,阿凝微微退开一些,想离开他的唇了,正当他想亲回去时,她忽然小兽一般往他的脖子处细细啃着,仿佛在找寻什么一样。甚至咬住他的喉结,不停地吸吮。
赵琰绝没料到病中的她还能这样热情,这会儿被她拱得浑身都起了火。他侧头想推开她,又舍不得用力,为难道:“阿凝……阿凝别闹……”
可她偏要闹。她整个上半身都从被子里露出来了,小嘴儿啃完脖子又继续往下,小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用力往两边扯。
他捉住她的手,推开她,严肃道:“别闹了!你还病着呢!”
她只是委屈地瘪了瘪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趁他不备,伸手就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阿凝!你……”他后面的话被她吞进了嘴里。
她跟一只小猫儿一般,身子又软又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缠着他不放,一双小手逮哪儿都用力扯。
他怕她的手扯疼了,便自己解开了衣襟,让她得逞。
她的香舌没有离开过他的唇,一双眼睛璀璨如星子,燃着火光,耀眼极了。
他终于忍不住反攻了回去,缠着她的香舌,吻得没完没了,最后气息不稳地低声问道:“真的想要?”
她嗯了一声,不知何时已经光/裸的腿就缠上了他的腰。
若是这样还不动手,他就不是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