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趔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幸亏她练武多年,及时撑住了,没有摔倒。一双锐利的眸子,宛愤怒地看向金巧。
金巧却是拍了拍手道:“不愧是学过武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话音未落,她又快速踢出两脚,红衣竟然没有办法躲避,被踢了个正着,“噗通”一下跪在了冰冷潮湿的石板上,她心中一怒,正要起身,却被人给按住脖子压制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金巧捏在她的脖颈处,轻蔑地说道:“别以为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在夫人面前放肆,这世上,也不只你一个女人会武艺,就连我这个丫鬟,都会点拳脚呢!要想呆在侯府就安分一点,乖乖听话,否则……”
金巧冷哼一声,松开她转身离开了。
红衣默默站起身来,揉了揉膝盖,狠狠地握了握拳头,站在原地愤恨地想了一会儿,到底是跟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伍姨娘等人已经向方佩珊磕过头了,都站在一旁奉承方佩珊。
方佩珊坐在起居室的罗汉塔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十分和善。
“奴婢给夫人请安。”红衣忍着怒火和屈辱向方佩珊磕头。
方佩珊却没有立即让她起来,反而笑着说道:“哎呦,这不是我们威风凛凛、心比天高的红衣将军吗?你跪在地上干什么?我区区一介普通妇人,怎配得上您这么一磕?说句大不敬的话,别说是我了,恐怕就是当今太后娘娘,恐怕也承受不起您这一礼。您还是赶快起来吧,我可不想被您咒得死无葬身之地。”
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我的好夫人耶,您说自己就罢了,干嘛还要提太后娘娘呀!
那皇家的人是能随便提的吗?万一被人知道了,真计较起来,便是夫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红衣还敢对太后娘娘不满,诅咒皇太后不成?
而红衣却仿佛如坠冰窟,难堪的同时,又十分惊惧。
方佩珊这事什么意思?好端端地为什么提起太后娘娘。她知道了什么?
方佩珊依旧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她,突然摇了摇头,用莫名的口吻说道:“真是想不到呀,你区区一个贱婢出身,志气骨气倒是不小,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人都敢得罪,也不知道谁养大了你的胃口,可惜你的志气都用错了地方,要不然,我还真有点佩服你。”
红衣努力镇定心神,说道:“奴婢不知夫人在说什么。”
方佩珊却不再接话,只淡淡说道:“还不快点起来!再跪下去,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咒我死呢!”
红衣脸色一变道:“夫人说笑了,奴婢可从来没有诅咒过夫人。”
“有没有我心里清楚。”方佩珊挥了挥手,金巧立即上前,强制性地将红衣从地上拉了起来。
红衣对此却没有任何得意之色,反而心里慌得厉害。
她有点摸不准方佩珊的路数了。
方佩珊伸了个懒腰说道:“感觉自己轻松多了,怪不得我之前身体一直不舒服呢!我看以后就免了你的请安吧,等侯爷来了,我就跟他说这件事。您这尊大佛,本夫人可真招惹不起。”
红衣心里越发不安了,方佩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其他侍妾又陪着方佩珊说笑起来,没有一个人了理睬红衣。
红衣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好似被孤立了一般,可是现在她却察觉不到这些,她心里已经被恐惧和猜忌占满了。
尤其是方佩珊刚才提到了太后,更是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她心里是不怎么把太后当回事,私底下言语多有冒犯。
在她看来,那皇太后依旧是当初的那个找三公子帮忙的乡野村妇罢了。
从头到尾,她都看她不顺眼。她以前也不是没说过皇太后的不是,只是当时他们是敌人,三公子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呵斥她几句,没怎么处罚她。她便不怎么当回事了。
现在就算有所顾忌,不敢在外人面前说皇太后的不是,但偶然提起皇太后时,难免有些不太恭敬。
这种事可大可小。
她现在是卑贱的通房丫鬟,身份跟太后天差地远。她若是有一点对皇太后不恭敬,被人知道了,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以前她没把这个当回事,现在却是终于感到后怕了。
而这件事偏偏被方佩珊知道了,若是她利用这件事来对付自己。
到时候,侯爷就是想救自己恐怕也救不了。
想到这里,红衣的脸上顺便变得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