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合作了吗?”阿力一字一顿,像是念着一道谶。
“真是令人胆寒的目光啊!”千良抬手缓缓划过阿力古铜色的刚毅面庞,他指尖的寒意像是腊月的雪水让后者抗拒着别过脸去,“那么半神先生,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又或者是去里会报告呢?”
“难不成你现在还要杀人灭口,就因为我听到了你的痴人说梦。”阿力眼角的余光轻蔑之至,“恐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是啊,你身负神力,不过是人类的我自然无法与你对抗。”千良浅笑宛如夏末晚风中的青葱草叶,“但是很可惜,我的能力是水和冰,你刚刚喝下的咖啡中也有水哦。您这样的实力者,不愿加入日后的同盟,真是令人惋惜呢。”
“你这毒物!一条蛇的毒液岂能杀死龙?”阿力直指千良,像是要以指为剑,刺穿后者的咽喉。金色的光焰从他周身升腾,却宛如失去燃料的篝火般渐渐熄灭。
殷红的冰凌从他胸口鱼贯而出,他的唇齿再也无法掩饰喷涌的血沫,他死死扣住千良的肩膀,所有的气力最终背弃了他,看着他瘫软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千良探了探他的鼻息,像是不敢相信一位半神就此陨落。他拿起桌上的湿巾,仔细擦拭着手指,笑意盈盈地看着一直沉默的星铎,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警惕。
“星铎,你有什么打算?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在这间咖啡馆设置了结界。因此除了我们,再无其他顾客。连老板都一直待在职员室里。”
“不必道谢,我只是出于保密规则的考虑。那么你现在希望如何?”星铎淡漠的语调分毫不变,仿佛眼前的死亡只是最寻常的事件,宛如清晨起床后的例行洗漱一般。
“你既然反过来问我,那么我便诚邀您加入日后的星球,你可以成为最出色的先知,人类将对您顶礼膜拜。”千良双眸中皆是欣喜光彩。
“我会成为泥塑的神像吗?又或者是你们假造的偶像?”星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扬手示意千良不要出声,“你那么确信恶魔会和你合作?人间的恶魔如果集结,一样可以占领这个世界,何须你的帮助?”
“我早知道你会这般询问,阿力和你相比简直是一根筋.”
“多谢夸赞,那么请浪费一些时间解释吧。”星铎微笑着把手撑在脑后。
“很简单啊。地狱的各位君主之间并非十分和睦,瓜分星球,彼此戒备,哪里比得上独享痛快。并且加固封印的钥匙掌握在里会手中,别西卜一定希望其他君主的封印永远不会松动吧。”千良语调轻松,像是在谈论着下午茶的糕点。
“好吧,所有的漏洞都堵上了。祝您铸成大业。”星铎从卡座的角落直起身子,黯淡的灯光下,他的神情难以捉摸。
“只是祝福我吗?”千良皱起眉头,“看来您也是决意要拒绝我了。”
“无论如何,我很难接受将人类作为粮食送给恶魔呢。”星光在星铎的掌心跳跃着,像是一捧碎钻。
“唔?是这样吗?”千良摇了摇头,冰蓝色的冻气在他的指尖轻舞宛若蝶翼。
“也许是不自量力,但或许我可以击败你,那么一切都结束了。至少我没喝下你的咖啡,还存留着一些力量。”星铎站在卡座旁的空地上,星光已然覆满他的手掌,像是一双华美的手套。
“说起来,我们从未在武力上真正较量,今天真是荣幸。”千良微微鞠躬致意。
星铎已然身形大动,双手的星光陡然间汇聚成长弓与箭矢,他腾挪跳跃,于半空中向千良射出无数夺目的利箭,光箭却在触碰冻气的一刹那,悉数坠落在地。
千良飞身向前,与星铎在空中擦身而过,星光与寒气仿佛两块玻璃的撞击在一处,发出剧烈的破碎声响。
鲜血从星铎的喉间喷涌而出,在尚未逝去的星光中,宛如月下玫瑰,凄厉得刺目。
千良俯身喘息着,拭去小臂上的血迹,那道深深的伤口已然皮肉外翻,他没有施展治疗术式,像是要用这伤痕,为昔日的同伴献上一场伪善的纪念。
他挥手重新设下屏蔽外界视听的结界,走向咖啡店的员工室。他还没来得及敲响那扇写着“staffonly”的木门,门锁就咔哒一声打开了。
面目俊朗的中年男人背靠着门扇,神色了然,像是那职员室中有着全套的监控设备,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他开口发问,语调仿若初秋的风,无论怎样轻柔,终归沾染了寒意,“你是何时知晓我是别西卜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