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势宛如烈焰,却并未持续太久。就像正月里四处可见的花炮,初起时火花飞溅,声响热烈,最后却不过是几星火光明灭,空余下一个发黑的纸壳。
阿姨警官看着男人的残识宛如一尾银鱼在暴雨中消失无痕,不禁神情愕然,“唔?只有这些吗?你们无法将残识带回去,再获取更多的讯息?”
“确实没有办法吧。因为恶魔越来越聪明里,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这般聪明吧。”千良凝望着残识消弭之处,彼处豪雨如注,天地间迷茫一片,连屋宇的轮廓亦难以辨识。
巫术结界包裹着三人站立之处,结界之内唯有湿润的水汽宛如轻纱般逡巡不散。
“残识可以为查案提供太多讯息,恶魔大概再也不会为我们留下这样的便利了。无论生前如何不甘,大概也只有这些残片控诉着死者的怨恨。”千良低声叹息着,像是水族箱里的金鱼,面对透明的囚室,吐出一串无奈的汽泡。案情胶着,也许并不比金鱼的困境要高明多少。
“警官阿姨,方才我已经大体看过现场的回放。亡者于海之时,现场只有两人,亡者是独自前来吗?”
千良看着眼前的中年警官,哀伤汇聚在对方的眉宇之间,像是一团晦暗的轻雾。
她是亲眼看到尸首的警官,甚至可以猜出事发的概况——仿佛是较量的双方,其中一人早已因为作弊而获得碾压对手的实力。
无论是身为警员的天职,还是内心涌现的悲悯,都让她对个体因常人无法触及的能量而亡故的事件,深觉悲戚。
她依旧开口了,带着一以贯之的职业素养,条理分明,“警情中心几乎同时接到两个报警电话。一个是命案的目击证人——钉子和铁锤的主人。
另一个是亡者的司机,已经为亡者服务了十余年,关系颇为熟稔。亡者的姓名是艾庭德,是一位百货业富商。
“唔!难怪方才就觉得眼熟,大抵是在商会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但他的残识满脸怒火,倒是让我一时觉得陌生。”千良接着问道,“那位司机先生有什么证言吗?”
“哦!这一点倒是无法忽略,那位先生的名字是郑明伟,他是一位异能者。”阿姨翻动着手上的笔记本,“并且不是什么常见的能力,应该是被称作御者的力量。”
“确实是古老的能力。”千良稍有惊愕,“这种异能已经很稀有了。御者是精于驾驭车马之人,一旦手握缰绳或者方向盘,异能便宛如结界包裹着座下车马,形成毫无瑕疵的掌控。
在古代,他们是骑乘战马与战车的出色兵士,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他们也可以成为技艺精湛的马术师或者赛车手。”
“是啊,确实如此。”阿姨警官点头赞同着,“若仅仅拥有驾驭车马的记忆,常人通过训练也可以做到类似的程度。
技艺精纯的御者甚至可以在面临车祸之时,改变车辆、自身与乘客的物质结构,让车辆穿过实体的障碍物,从而避免祸事。”
“啊!那真是难以置信的安全啊!如果有御者作为司机,简直会获得逆天般的服务体验吧!”阿力在一旁感叹道。
“我想郑明伟之所以能和目击者在同一时间报警,还在于御者的另一种能力。”千良向阿姨警官露出一丝打趣的微笑,“阿姨您是还没说到这种能力吧。御者的稀有还在于他们可以和自己认定的雇主心意相通,无需以言语交流,就可以知晓雇主的命令、心态与意图。
这样的能力无论对于战争还是经商,真是极为便利。比如商务谈判之时,雇主与训练有素的御者共同出席,二人之间的默契一定超出一般的搭档。
因此郑明伟必定会在第一时间感知到雇主面对死亡之时的不甘与嘶喊吧!”
“是啊,你说的没错!”阿姨警官一声轻叹,像是被令人唏嘘的记忆所困,“郑先生见到我们的时候,他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哭得像个孩子。
他和艾庭德也是感情深厚。他幼年时,双亲重病,无钱医治。
艾庭德偶然遇到在寒风中跪地乞讨的郑明伟。可怜郑明伟那孩子为了多讨些钱,寒冬腊月,光着身子在菜市街口,对着路人叩首不停。艾庭德负担了全部医药费,还出钱供艾庭德读书。”
阿姨警官面色稍缓,“听起来很像家庭伦理节目的桥段吧。但事实就是如此,郑明伟技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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