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办吧。”傅明觉沉声说出这么一句话。
“明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小天佑给了人家?!”婆婆大恼,盛怒之下猛地推了傅明觉一把。
我当即也恼了,直起身子同婆婆争辩道:“妈,您说这是什么话?宗家怎么成了人家?是外人吗?小天佑是我的儿子,可不一定是你们傅家的孩子,您之前不也这么怀疑了吗,既然都开始怀疑了,那就索性让小天佑回宗家好了呀!”
“说到底你不还是觉得我做亲子鉴定那件事是错了嘛,这么揪着不放!”
“我为傅家生的孩子还被你们这么怀疑,换成是谁都会计较的吧,也不怕您说我什么了,这件事我大约可以介意一辈子!”
“好好好,如果不是看在还有两个小孙子的份儿上……”
“妈,您就别说了!”傅明觉突然拔高声音吼了一句。
婆婆想说什么话不言而喻,在她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吧,如果不是有那两个小宝贝在,我在傅家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实际位置的。
越想越难受,爱了傅明觉这么多年,没想到在他们家还是像个外人。
终究是没忍住,我的眼泪哗啦啦开始往下流。
护士在门外不敢进来,一溜烟跑去叫人了,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唐季郢便赶了来。
不必细问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唐季郢直接走进来,没有明确对谁,直接吼道:“她才刚刚出了满月,现在还是很虚弱的时候,又因为生气伤了身子,在家闹就算了,你们还到医院里来吵,非要等到病情恶化你们才会罢休吗?!”
唐季郢说的这话不可谓不重。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自己要气伤了身体谁都帮不了我,虽然之前他说过只是小毛病,但刚刚那一气之后如若变成大毛病可不值当的了。
我强忍着将眼泪憋回去,不想再看见他们,扯过被子捂在头上倒在枕头上,不再吭声。
“唐季郢,你怎么这么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吵架了?”傅明净说。
唐季郢也不示弱,此刻的他大约只想维护我,连平日里积攒下来的温文尔雅也顾不得了。
“不吵架那她哭什么?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心理和身体上都是特别脆弱的,你们作为她最亲近的家人却在这个时候伤害她,于心何忍呀?!”
我知道,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极易形成抑郁症,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生育后没多久就抑郁症自杀的案例。
惶恐不安的自己躲在被子里,生怕我自己也一个不小心就抑郁了。
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
别想!别想!
我安慰自己,也强迫自己别去想。
“好了,都别说了。”傅明觉再次说道:“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谁都别再提一句。”
“明觉。”
“哥。”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与对峙之后,我蒙着被子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两通高跟鞋离开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带着很大的怒气,将地板踩的很响亮,无疑,是婆婆。
追在后面的则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却走的很急步子很乱,必然是追婆婆一同离开的傅明净了。
病房重归寂静,傅明觉没有再跟我说什么,过了不久房门处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看,病房里除我之外没有旁人了。
拥着被子,我默默垂泪,倒也没有特别的伤心,只不过用哭的方式能更快的排解出去憋在心里的那口气。
一直哭到睡着,做梦梦见爷爷。
梦见他持手杖坐在书桌后面,静静地注视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梦里,我的感觉是爷爷看不到我,他不说话我便也不吭声,对视良久,他突然笑了一下,那种笑,有点眼熟,曾经我梦到宗浅浅的时候她似乎也有过这种眼神。
“欢歆,欢歆你醒醒。”
远远的有个声音在呼唤我,这声音仿佛来自头顶的苍穹,飘忽不真切。
“欢歆,欢歆你快醒醒啊!”
这个声音还在继续,由远及近,我想醒过来可总感觉被什么压着想睁眼却无力睁开。
“欢歆,欢歆。”
“怎么样?怎么样?还没醒吗?”
“快,快去把孩子抱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