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并不敢急着下个决断,而是飞快地看了弘晴一眼,直到见着弘晴不动声色地颔了下首,这才紧赶着下令道:“事不宜迟,有劳李公公即刻去传本王之令,这就奏乐送客好了。”
“喳。”
有了三爷这话,李德全当即便大松了口气,紧赶着应了一声,疾步便向太和殿前的鼓乐班子行了过去,不旋踵,便听丹陛之乐声大响,正在兴头上的老爷子先是一愣,可也没多想,一招手,在两名小太监的服侍下,就此起了身,面对着跪满了一地的相送之人群挥了挥手,摇晃着便上了龙辇,一声喝道响起中,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便向中和殿方向行了去,张廷玉、马齐等大学士以及诸位阿哥自不敢稍有怠慢,纷纷起身跟在了帝驾的身后。
中和殿乃是举行大典时,帝王歇脚之处,此无他,大体上来说,大典都是在太和殿举行,仪式繁琐,费时冗长,不光对群臣们是个煎熬,于帝王来说,也是个体力活计,真到了大典结束,往往都累得够呛,每到此时,中和殿就派上了用场,帝驾可在此歇息够了再回后宫,此番老爷子的寿诞大典亦然如此,所不同的是此际的中和殿里乃至四周的长廊上都摆满了盛放着各式贺礼的几子,啥玉石雕刻、古玩字画之类的应有尽有,堆得个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十足,叫人看得个眼花缭乱不已。
“皇阿玛,儿臣已让下头的奴才们在殿里准备好了软榻,您不忙着回,且就先在这殿里歇个够,若是能容儿子们尽尽孝心,便是儿子们的福气了。”
值得老爷子起驾之际,三爷便已是领着人已最快速度赶到了中和殿中,飞快地布置了一番,这才刚张罗好,老爷子已是由着两名小宦官扶持着行进了殿来,三爷见状,赶忙迎上了前去,满脸堆笑地进谏了一句道。
“嗯,老三有心了,朕不累,就先看看都有些甚稀奇贺礼好了,你别管朕,朕没事的。”
老爷子并未领三爷的好意,笑呵呵地一挥手,推开了左右扶持着的那两名小宦官,脚步飘忽地便沿着大殿的边缘逛荡了起来,随后赶到的诸般人等又不敢上前搅闹了老爷子的雅兴,也就只能是神情各异地跟着乱转不已。
“嗯,这箱子是何人送来的?为何紧闭着?”
能陈列在中和殿里的贺礼都是珍品,纵使老爷子已是见惯了珍宝,可还是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礼物晃得有些花了眼,一边走一边点评着,兴致高昂已极,只是待得到了大殿正中之际,老爷子的眉头却是突然一皱,伸手指点着一只紧闭着的大匣子,狐疑地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是奴才刚送来的,此乃大将军王特意让奴才从前线带回的礼物。”
老爷子的问话一出,三爷当即便有些抓瞎了,没旁的,中和殿的布置可是他亲自经手的,记忆中压根儿就不曾有过这么只古怪的大匣子,正自茫然不知所对间,却见后头跟着的极品大员中挤出了员武官,几个大步便抢到了御前,恭谨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哟,是鄂伦泰啊,给朕说说看,内里都放着的是甚来着?”
老爷子定睛一看,见来的是鄂伦泰,嘴角立马便是一挑,笑着虚抬了下手,示意鄂伦泰平身,口中却是饶有兴致地追问了起来。
“回主子的话,奴才也不知晓,大将军王只说内里乃是天降奇宝,奴才也无缘得见。”
鄂伦泰这近十年来可谓是几起几落了,先是在木兰猎场因酒后闹事被贬到北古口去吃了几年风沙,后头因着十爷的说情方才得以回了京,却是始终没个正经差使,直到老十四得了帅位,保举于其,方得以重新挂上了大内一等侍卫之头衔,以副帅的名义随军出征,此番受老十四之托回京上寿礼,一路急赶之下,昨儿个才到的京师,今个儿仓促进宫赴宴,也就没去找三爷安排礼物之事,仗着自个儿曾在大内任一等侍卫、人头熟的势儿,着人直接便将大将军王的礼物摆进了殿中,此际听得老爷子见问,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便躬身应答了一句道。
“天降奇宝?呵,朕倒是好奇得很,来人,打开。”
这一听鄂伦泰这等卖关子的说法,老爷子原本就隆的兴致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也没去细想,一挥手,兴致勃勃地便吩咐道。
“喳!”
李德全正随侍在侧,听得老爷子有令,自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应了一声,大步行上了前去,从一名时候在侧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了把铜匙,麻利地了箱子上的铜锁孔中,但听“咔哒”一声脆响过后,铜锁已开,李德全有些个漫不经心地揭开了盖子,只一看,身子有若木偶般立马僵硬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