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情禀报,此事皆是郑魁那混账东西瞒着末将办的啊,末将事后方才得知,本想上本弹劾于其,可念及旧交,一时糊涂,也就放了其一码,此事末将确是有过,末将悔不该心软,以致于……”
弘晴这么一怒,奎宁安倒是不敢尽说虚的了,不过么,依旧存着狡辩的心理,避重就轻地乱扯一通,妄图将罪责全都推到郑魁等人头上。
“够了,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了此际,还敢跟本王满口胡诌,嘿,不说也罢,本王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来啊,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接近此獠,有违者,杀无赦!”
弘晴虽是有心想从奎宁安口中证实一下苏克济等人预定的计划有否更易,可这一见奎宁安浑然就是在扯淡,哪还有心跟其多啰唣的,一挥手,已是面色肃然地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边上侍候着的众旗丁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拖拽着奎宁安便要往外而去。
“慢着,本将乃圣上特简之都统,没有圣命,谁敢动我便是谋逆大罪!”
眼见形势不妙,奎宁安突地一反先前的哭嚎喊冤,一边拼力地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双眼圆睁,还真有几分大将军之威风。
“你要圣旨?成,本王便让你死了心也罢,圣上密旨在此,着本王节制山西全境,提调旗营兵马平叛,嘿,尔等先是私调库银,构陷赵凤诏,后又与白莲教勾结,行刺本王,不思悔改,还妄想设谋诱骗本王入静乐险地,欲图致本王于死地,诸般种种已是谋逆大罪,奎宁安,尔还有甚要说的,嗯?”
奎宁安在旗营积威日久,这么一声怒吼之下,那几名拥上前来的旗丁们自不免稍有些迟疑,一见及此,弘晴立马拍案而起,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圣旨,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义正辞严地历数奎宁安的诸般罪行。
“末将,末将,啊,末将愿将功折罪,还请王爷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愿率部去平了白莲教乱匪,自此之后,一切唯王爷马首是瞻,纵死不辞。”
这一见弘晴拿出了圣旨,奎宁安的心气可就彻底没了踪影,只是他却不想就这么放弃了自救的希望,赶忙一头跪伏在地,一边磕着响头,一边慷慨激昂地表着忠。
“本王无须尔来效忠,尔若是真有将功折罪之心,那就将尔等今日所谋划之事详实道来,他日审案之际,本王自会为尔作一证明,若不然,尔便自祈多福好了。”
一听奎宁安这等无耻之言,弘晴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似奎宁安这等已是必死无疑之人,弘晴要其之忠心来何用,再说了,就这厮那么点微末的本事,其之忠心就连一个铜板都不值,弘晴之所以跟其扯了这么许多,只有一个用意,那便是印证一下苏克济等人的预定计划有无变化罢了,自不会接受其之效忠,也懒得多啰唣,这便面色肃然地开出了最后的条件。
“这,这……,王爷若是能保得末将一命,末将便全都说了。”
奎宁安其实也没奢望真能投到弘晴的门下,想的不过是以此来感动弘晴一把罢了,这一见弘晴态度如此决绝,也就死了侥幸之心理,眼珠子一转,摆出了副跟弘晴讨价还价的架势。
“狂悖,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本王讨价还价,来啊,拖下去!”
费了如此多的唇舌,奎宁安居然还在那儿胡搅蛮缠,弘晴当即便火了,再懒得跟其多啰唣,不耐地一挥手,阴冷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且慢,且慢,王爷,末将说可以,只求您看在末将此番招供的份上,为末将的家小缓颊一二,末将便是死了,也感您的大恩大德。”
弘晴这么一发火,奎宁安自是知晓自个儿已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为了保住家小,不得不赶忙高呼了一声。
“只消尔说的是实话,本王可以破例为尔之家小作保,说罢!”
弘晴本心里其实极不赞成那些株连的勾当,在他看来,一人犯罪自该是一人当,牵连家人本就不该,更别说牵连到无辜至极的亲朋了,当然了,这等道理,弘晴也就只敢埋藏在心里,却是从不敢轻易表露出来的,此无他,只因此等思想与自古以来的主流律法相悖逆,一旦有所流露,必将招来无数人的口诛笔伐,那乐子当真小不到哪去,至少在弘晴牢牢地掌握住政权之前,他是断然不敢轻言更易的,但却无碍其悄悄地作些手脚,正因为此,这当口上拿奎宁安的家小来做交易,弘晴可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奎宁安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