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十四弟来了,你今儿个不是约了那小贼宴饮么,怎地如此快就完事了?”
巳时三刻,初冬的日头已是升上了半空,不艳,倒是暖烘得很,八爷兄弟几个清一色躺椅上阵,就这么随意地在后花园的空地上聊着天,正自笑谈连连间,却见老十四阴沉着脸从远处行了过来,嘴快的老十立马笑呵呵地扬手招呼了一嗓子。
“哼!”
老十这话一出,老十四的脸色立马便更难看了几分,也没出言解释,仅仅只是不轻不重地吭了一声,大步走到了诸位哥哥的身旁,左右一瞧,见没空的躺椅,索性一撩衣袍的下摆,毫不客气地便往老十身旁一坐,两条大汉就这么挤在了一张不甚宽的躺椅上。
“哎,我说老十四,你这厮也太不讲究了罢,得,爷懒得跟你计较,来人,赶紧给爷再取张躺椅来。”
老十块头不小,力气却没老十四大,被这么一挤,险些便一屁股坐空了去,当即便不爽了,埋汰了老十四一把之后,又扯着嗓子指使其了侍候在侧的下人们。
“喳!”
老十这话一出,侍候在侧的下人们哪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齐声应了诺,急忙忙地冲出了后院,不旋踵,已是麻利无比地抬着张躺椅飞奔到了近前,搁在了空地上,殷勤地请老十四就座。
“嗯!”
八爷笑吟吟地看着老十与老十四在那儿置气,并不急着言事,直到下人们布置好躺椅之后,这才一扬手,不咸不淡地轻吭了一声,将下人们全都屏退了开去,而后面上的笑容一收,神情凝重地开口道:“十四弟,那厮可是又起了甚心思了么?”
“八哥说对了,那厮从老四处捞了两粮道还不满足,竟是又想着四川提督之位,嘿,真当哥几个是傻子不成!”
一说起正事,老十四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立马便更不好看了几分,但见其牙关一咬,已是愤恨不已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森然的话语。
“什么?那混账小子好大的胃口,奶奶个熊的,还真敢说,看爷不拿大巴掌抽死了那混球!”
老十四这话一出,哥几个的脸色当即便难看到了极点,没旁的,众阿哥们或许并不一定精通武略,可打小了起受的便是精英教育,基本的军事常识自是不缺的,又怎会不明白四川提督的紧要之处,要知道那可是出征大军的侧后方,战略地位紧要得很,又怎能说放弃便放弃的,八爷、九爷倒也就罢了,尽管也是怒得很,到底还能沉得住气,可老十就是个糙性子,一点就着,不管不顾地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十弟稍安勿躁,十四弟,你且说清楚了,那厮到底是怎生说起此事的?”
老九到底心细,尽管同样是怒火中烧,却并未急着发作,而是一摆手,阴沉着脸地便追问起了详情。
“九哥问得好,事情是这样的……”
九爷既是有问,老十四自不会有甚隐瞒可言,絮絮叨叨地便将与弘晴交涉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道了出来。
“嘿,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厮还真是得陇便望蜀了,八哥,此事断不能叫其得逞了去,依小弟看,十四弟固然不方便出手,我等却是无碍,终归不能让那厮得逞了去!”
在这四人小集团里,九爷的脾气算是最好的了,可一听完了老十四的介绍,同样也被怒气冲得个面色铁青不已,毫不含糊地便表明了要出手阻击弘晴之决心。
“不错,要的就是这话,奶奶个熊的,爷们在前头冲锋陷阵,那厮却想躲在后方暗施冷箭,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儿,爷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也须得将此事彻底搅黄了去!”
老十从来就看弘晴不顺眼,这会儿更是被其之“无耻”气得个七窍生烟,九爷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是扯着嗓子跟着嚷嚷了起来。
“嗯,此事确须得设法阻止才是,先生对此可有甚见教否?”
八爷当然也不想看到四川提督的位置落入诚亲王一系的掌握之中,然则说到强行阻止么,他心底里却是并无甚绝对的把握,这便先将事情定了个基调,而后方才将问题抛给了默默躺在一旁摇椅上的陆纯彦。
“不争!”
几位爷在那儿乱议之际,陆纯彦始终微闭着双眼,悠闲地摇着摇椅,直到八爷有问,陆纯彦方才一挺腰板,就此端坐了起来,双眼一睁,精芒闪烁地给出了个简短至极的答案。
“嗯?先生之意是……”
一听陆纯彦此言蹊跷,八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得其要,不得不试探着问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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