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见过晴兄。”
弘晴这么一行将出来,旁人将信将疑,自是可以乱议一气,可弘历却是不能有所失礼,纵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是疾走数步,又矜持地顿住了脚,一躬身,朝着弘晴便是一礼。
“历弟客气了。”
弘历既是表现了弟恭,弘晴自也不吝表现一把兄友,但见其笑容满面地拱了拱手,很是和煦地回了个礼,当真就是一副完美无瑕的兄友弟恭之图卷,不知者,还真以为这哥俩好得似一个人一般,当然了,在京师圈子里混的人,又有谁会不清楚这对哥俩乃是死对头,明里暗里的碰撞都不知有过多少回了,这会儿能表现得如此和睦,完全就是养气功夫使然,这等本事,寻常人可是学不来的,只有暗自佩服的份儿。
“京师举子张若澄拜见仁郡王。”
张若澄先前就对弘晴的身份有所怀疑,只是无暇去深究罢了,而今弘历既是当众道破,张若澄可就坐不住了,一者是弘晴王爷的身份不容任何人忽视了去,二来么,身为宰辅之子,张若澄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自是清楚弘晴与弘历之间的矛盾究竟有多深,唯恐二人将此地当成了战场,又怎敢大意了去,这便紧赶着从主席间抢了出来,深深地便是一躬——按朝规,举人的身份特殊,可以见官不跪,行躬身礼即可。
张若澄这么一行礼不打紧,正自乱议着的青年才俊们立马全都噤若寒蝉地跟着站了起来,男的躬身,女的福,没旁的,弘历虽是帮办的身份,也勉强可以算是蹭到了极品大臣的边,可毕竟并无爵位,也不是正式官员,在场诸般人等中身份不比弘历低的也大有人在,这不,五爷、七爷的世子都在场呢,敬重一下弘历可以,要他们对弘历大礼参拜,那就免谈了,可弘晴却是不同,乃是正儿八经的管部王爷,地位之高,寻常阿哥都难跟弘晴一比,也就四爷、八爷能堪媲美罢了,再者,弘晴头上那顶“官场屠夫”的帽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些,一众人等既是都有志于官场,又有谁会不怕因失礼而得罪了弘晴的,自是怎么恭谨怎么来了的。
“链雪不必如此拘礼,小王不告而来,叨唠了,诸位也都请起罢。”
张若澄打岔的用心如此之明显,弘晴又怎可能会看不出来,不过么,却是不打算遂了其之意,没旁的,若是往日,弘晴倒也不会去跟弘历一般见识,可眼下么,“奶酪”被动的情形下,弘晴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当然了,倒也不致于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不,面对着众人的行礼,弘晴还是很和煦地叫了起。
“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在下未能恭迎,实是失礼则个,还请王爷上座,容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这一见弘晴如此和颜悦色,张若澄自是稍稍安心了些,赶忙打蛇随棍上,紧赶着便要将弘晴往首席上让了去,以图化解开弘晴与弘历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
“这个不急,小王先前见历弟大展神威,着实见猎心喜,也想着尝试上一番,链雪不会不允罢?”
张若澄倒是一片好心,不过么,弘晴却是并不领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若澄,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发问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王爷您请。”
弘晴这等话语一出,张若澄额头上立马便见汗了,可又哪敢再强行阻拦的,也就只能是连道着不敢地退到了一旁。
“嗯。”
弘晴没再多言,大步走到了摆着笔墨纸砚的几子前,拿起狼毫笔,蘸了下墨水,凝神默立了片刻之后,挥笔便速书了起来,不旋踵,一首律诗已是跃然纸上,末了,轻拍了下手掌,满面笑容地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视线最终同样落在了清涟的身上,笑呵呵地开口道:“小王先前曾偶遇清涟姑娘,心有所感,特赋诗一首,聊表心意,《咏荷》——世上群芳独爱荷,卷舒开合益消磨。赏荷犹恨千枝少,寻韵谁知一句多。幻梦十年从雨洗,沉浮几度任风搓。惟荷相伴不相弃,夜夜凌波听我歌。”
“好诗!”
“妙啊,此诗当得魁首!”
“王爷果然高明,此诗有唐之遗风,好!”
……
这一见弘晴也是为清涟赋诗,摆明了是要与弘历当场争锋之架势,一众举子们面面相觑之余,大多不敢有甚表示,可五爷的世子弘图、七爷的世子弘锋却是半点顾忌全无,反倒是乐得为弘晴捧场上一番,一待弘晴吟毕,便已是高声喝彩了起来,有了他俩的带头,众举子们又哪敢再保持沉默的,尽皆乱纷纷地跟着呼喝了起来,声势之大,远胜...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