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齐全,这就请十叔将遗书交予小侄如何?”
以弘晴观察力之敏锐,自是注意到了老十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异色,心中自不免疑心大起,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言语诚恳地与老十打了个商量。
“嘿嘿,好说,好说,仁郡王若是拿出了圣旨,爷就将遗书交予你也无甚不可以的,若是光凭口说么,嘿,那就恕爷不敢从命了。”
老十显然不打算就此遂了弘晴的意,一伸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竟是要弘晴出示诏书在先。
“那好,那份证物便先由十叔保管着,回头小侄讨来了圣旨,再请十叔给个交待也罢。”
这一见老十死皮赖脸地不肯交出遗书,弘晴的心立马便是一动,隐约觉得那份遗书恐怕没那么简单,但却并未强求,仅仅只是笑了笑,便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哈,这个自然,爷随时奉陪。”
弘晴此言的语调虽是平和,可细细一品,便可品出背后所隐含的浓烈之威胁,不过么,老十显然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怪笑了一声,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头,嘻嘻哈哈地便回了一句道。
“如此甚好,来人,将尸体送去敛房,再次细验,看有无中毒或是中迷药之迹象,另,没有本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触此尸,违令者,杀无赦!”
老十表现得越是随意,弘晴心中的疑心便越发深了几分,只是这当口上却是不好去深究,毕竟圣旨尚未正式下达,光凭着口谕,也确实难以逼迫老十就范,真要往大里闹了开去,纵使能赢,也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些,既如此,倒不若先行揭过,待得圣旨到了手,再好生跟老十理论上一番也不迟,正是出于这等考虑,弘晴并不因老十的嚣张气焰而动气,仅仅只是深深地看了其一眼,便不再多加理会,扭头扫了眼老十六,沉着声便喝令了一嗓子。
“啊,是,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按着仁郡王的意思办了去,一群没眼力价的混账行子!”
老十六说起来是长辈,岁数也比弘晴要大几个月,可对于弘晴的命令,他却是不敢生起一丝一毫的不遵之心,紧赶着便应了诺,回头朝着一众侍卫便哟呵了起来。
“十叔,十六叔,小侄还须得进宫回话,就不多逗留了,告辞。”
似收敛尸体这等扫尾工作,弘晴自是懒得去多管,实际上,也用不着他去管,老十六带来的侍卫都已在刑部厮混了数月了,对这么些简单的工作还是知晓程序如何的,原也不会有甚岔子可言,自忖再呆在天牢也难有所得,弘晴自也就不想再多逗留了,这便朝着老十与老十六作了个团团揖,温言地交待了句场面话,便即就此走了人。
“晴哥儿,等等,等等爷!”
尽管圣旨未下,可光凭着老爷子的口谕,弘晴便已可算是钦差之身份,他要走,自然是无人敢拦阻,一路顺畅地便出了刑部天牢,这才刚到了马车停放处,还没等弘晴哈腰往车厢里钻,就见老十六已是从天牢里狂奔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还没忘了喊上一嗓子。
“十六叔,可是天牢里又出了甚事了么?”
这一见老十六飞奔而来,弘晴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不过么,倒是没去苛责老十六的失仪,而是温和地发问了一句道。
“没,没事,嘿,爷只是想问问,啊,那个,那个,嘿嘿,皇阿玛可有甚特别的交待不?”
一听弘晴这般问法,老十六的脸立马便是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拐弯抹角地便问起了老爷子对此案的态度究竟如何。
嘿,你个混小子,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这一见老十六在那儿扭捏作态,弘晴实在是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便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道:“皇玛法很生气,然,只消十六叔问心无愧,却也无须担忧过甚,眼下能确保此案真相大白才是关键,诏书未下前,还请十六叔紧盯着天牢,莫让某些小人再次做了手脚去才是。”
“嘿,那成,此处有爷在,断不会误了事的,就是皇阿玛处,只能拜托晴哥儿了,多的话,爷就不说了,但消有令,爷自无不从之理。”
听得弘晴这般说法,老十六自不免有些个悻悻然,不过么,倒也没敢再多啰唣,丢下句场面话,人已是溜之乎也了。
“这个混小子!”
弘晴实在是没想到老十六紧巴巴地跑了来,就扯了这么一大通没甚营养的废话,当真有些个哭笑不得,可也懒得去计较那么许多,笑骂了一声之后,便即钻进了车厢,旋即,一声令下之后,马车便已是缓缓地驶离了天牢,沿长街向皇城方向疾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