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紧张的局势,时间便过得越快,这不,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十日之期限已是过去了一半,而中央银行那头却是半点动静全无,反倒是一条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却是不胫而走了——满京师都在传言此番金融风暴之所以会发生,与弘晴在暗中作祟不无关系,更有甚者,山西道监察御史卢柳鸣悍然上本弹劾弘晴恣意妄为,唆使诸多商号同时提款,以致引起此番挤兑浪潮,乃因私怨而误国事,实罪不容恕!
卢柳鸣,监察院新进监察御史,康熙四十二年进士出身,在地方上历练了十年,当过一任知县以及一任知府,今春方才调入监察院任事,为人有些孤僻,与同僚们交往都不多,谁也不清楚他的政治倾向究竟如何,这么突然一本上参,还有着石破天惊之效果,当然了,卢柳鸣乃是监察御史,主管的又是山西一道,闻风上参乃是他的权力,甭管旁人怎么看,都不能说卢柳鸣此举不合法。
不管卢柳鸣上此本章的目的何在,无论其是想一鸣惊人也好,还是受人指使而为也罢,造成的影响显然是巨大的,这不,随着其本章内容传扬了开去,跟风上本者众,内里大多是八爷一系的官员,所言自然不似卢柳鸣那般直接,大体上都是遮遮掩掩的暗示而已,可有一条却是相同的,那便是请求老爷子下诏彻查此事,以安万民。
“尔给朕一个解释,‘日升钱庄’之挤兑风波缘何而起,嗯?”
区区一个卢柳鸣,老爷子可以不放在心上,可随着阿灵阿等一众八爷心腹们也都跟着上了本,老爷子却是不能不加理睬了,一道口谕便将尚在度婚假的弘晴召到了养心殿中,不等弘晴礼毕,劈头盖脸地便呵斥了一句道。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尝听阿玛提起过此事,据说是因‘日升钱庄’准备金不足,以致无法应对骤然之需,从而导致挤兑之风潮大起,至于具体情形如何,孙儿并不详知。”
老爷子这话问得极寒,大殿里的众人全都不禁为之心惊不已,可弘晴倒好,却是浑然不以为意,从容不迫地便解说了一番。
“真是如此么,嗯?”
这一听弘晴推脱得如此干净,老爷子眼神里的寒光自不免更盛了几分,不过么,倒也没就此发作出来,而是声线阴冷地追问道。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所言句句是实。”
这一见老爷子似乎有着雷霆大发之迹象,三爷的脸色瞬间便已是煞白一片,拢在袖子里的双手也已是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然则弘晴却依旧沉稳得很,应对间丝毫不见半点的慌张之色。
“是么?卢柳鸣!”
老爷子脸色阴沉地盯着弘晴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阴冷地吭了一声,不过么,还是不曾有所发作,仅仅只是寒着声地点了卢柳鸣的名。
“微臣在!”
听得老爷子点了名,卢柳鸣的心中立马便滚过了一阵激动,没旁的,就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本来是没资格参与到这等高规格的养心殿议事中来的,别说参与了,就算旁听的资格都欠奉,而今,他不单来了,还将在其中发挥关键性的作用,这就已是走向成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只要能当场驳倒弘晴,辉煌的前程自当唾手可得,一念及此,卢柳鸣全身的血液都就此沸腾了起来,好在心中还有着一丝的清醒,未曾忘了礼数,但见其几个大步便从队尾处窜了出来,疾步抢到了御前,一头跪倒在地,语带颤音地应了一声。
“尔不是要弹劾仁郡王么,朕将人宣来了,尔有甚要说的,且就说好了。”
老爷子瞥了卢柳鸣一眼,却并未叫起,仅仅只是寒声吩咐了一句道。
“是,微臣遵旨!”
老爷子没叫起,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那便是对卢柳鸣妄自弹劾弘晴的作法不甚满意,这一点,在场的众人都能看得通透,唯有卢柳鸣是个例外,没旁的,只因他不过就是一新晋御史罢了,除了大朝之外,难有近天颜的机会,自是无法体悟到圣心之所在,所谓无知者无畏便是如此。
“臣,山西道监察御史卢柳鸣有本上参,臣欲弹劾仁郡王为一己之私怨,公然挑唆诸多商号行挤兑事宜,导致‘日升钱庄’惨遭挤兑,因之引发举国之灾,据查,在挤兑浪潮发生前一日,仁郡王所拥有之‘麒麟商号’太原分号就曾巧立名目从‘日升钱庄’调走二十万两现银,次日,又挑唆程记商号’掌柜程纯贡、‘宁成商号’掌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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