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等可能只有那么一线,四爷也断然不想放过,心一喜,对弘历去工部一事,自也就多了无穷的期盼,这便紧赶着问策道。
“弘晴此子实非寻常之辈,在工部已是经营日久,地位稳固,若欲正面对决,小王爷难有撼动其之可能,唯有剑走偏锋,方才能得一线之胜机,某有一策,当……,或可奏奇效焉。”
邬思道没再卖甚关子,直截了当地便将所谋划的应对策略细细地道了出来。
“唔……,如此倒是可行,只是老八那头若是横加掣肘,那……”
四爷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默默地思索着,将邬思道所献之策细细地咀嚼了良久之后,方才谨慎地提出了疑虑之所在。
“王爷无须过虑,此事于八爷虽是有损,然,某料定其定会乐观其成!”
邬思道敢献此策,自是早就推断过了诸方之可能反应,对八爷的心态也早就做过了详尽的分析,心中有底之下,回答起四爷的疑问来,自也就轻松淡定得很。
“也罢,那就这么定了,历儿可都听清了?”
四爷皱着眉头想了想,心中已是有了定夺,自不再多迁延,这便首肯了邬思道的谋划,侧头望向了脸色已是微红不已的弘历,语调微冷地问了一句道。
“阿玛放心,孩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弘历可是早就盼着能跟弘晴真儿个地拼杀上一回的,此际听得四爷发问,哪有不赶紧表态的理儿。
“嗯,此事干系重大,历儿当谨慎为之,一是要谨慎,莫要留人把柄,二是要敢争,莫畏强权,尔可都记住了?”
四爷对弘历之能力虽是很满意,可说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概因此番弘历要面对的人可是心狠手辣的弘晴,纵使谋算已无大的差池,然则要说到绝对把握么,四爷却是不敢拍胸脯做保证的,也就只能是淳淳叮咛了一番。
“是,孩儿都记住了!”
尽管明知道自个儿与弘晴之间有着明显的地位差距,然则弘历却并不服输,在他看来,弘晴之所以能窃据高位,那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占的是抢跑的优势,此番若是大事能成,他弘历未尝就不能跟弘晴分庭抗礼上一番,一念及此,回答起四爷的问话来,自也就满是憧憬的豪情……
“小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已在内院书房等您多时了,说是让您一回府便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历那头如何豪情迸发,却说弘晴耐着心头的烦躁,勉力处理完了公务,便即往自家府上赶了去,待得在府门前的照壁处下了轿子,天早已是黑透了,没等其站稳脚跟,就见墨雨已是打着灯笼凑到了近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得,老爹看来是真急了!
弘晴自是清楚三爷如此着急相召之用意所在,无非是想了解一下老爷子将弘历派到工部去的具体缘由何在罢了,说来实也无甚稀罕可言。
“知道了,前头领路!”
弘晴此际心情其实也烦得很,原本并不打算急着去跟三爷汇报的,然则三爷都已将人派到了大门口等着了,不去自然不成,没奈何,也就只能是不耐地挥了下手,简洁无比地吩咐道。
“喳,小王爷,您请!”
墨雨如今已是内院书房管事,专一帮着李敏铨打理三爷手下的情报系统,消息远比一般人灵通,自是早就知晓了弘历去工部的事儿,又怎会不知自家小主子心情定然不好,自不敢多啰唣,赶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照应着弘晴向内院赶了去。
一路无话地到了内院书房,方才一转过屏风,入眼便见三爷正倒背着双手,心神不定地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而陈、李两大谋士则是尽皆微闭双眼地端坐着不动,显见事已是议了好一阵子了,却并未议完,而是陷入了僵局,很显然,缺了弘晴这个当事人,议事的格局显然不成格调。
“孩儿叩见父王!”
尽管此际已是又累又饿,可该尽的礼数却是少不得要尽上一番的,弘晴也只能是压住心中的躁意,大步抢到了三爷身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问了安。
“晴儿回来了,好,那便议议罢,今儿个皇阿玛是怎生让弘历去的工部?”
三爷今儿个可是一得知皇城里传出来的消息,便即赶回了府,为的便是等弘晴回来议事,却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两个多时辰,心中的躁意早已是浓得惊人,此际一见弘晴已到,顾不得嘘寒问暖,直截了当地便奔向了主题,迫不及待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