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小侄就替孙参将先多谢十四叔成全了,回头那小子来京述职之际,定要其给十四叔多磕几个响头的。”
广东水师提督之位对于旁人来说是个鸡肋,可对于弘晴来说,却是其大洋战略中最关键的一环,能将此职位弄到手中,就意味着远洋舰队建设已是打下了个坚实的基础,弘晴自是没理由不为之兴奋不已的。
“罢了,那都是后事,还是说说眼下这烂摊子事儿该如何应对罢。”
老十四哪有心跟弘晴胡诌个没完的,紧赶着一摆手,止住了弘晴的啰唣,便即转入了正题。
“此有何难哉,太子殿下要专断,便由其专断了去又何妨?”
弘晴打了个哈哈,一派不以为意状地给出了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嗯?晴哥儿,你莫不是烧糊涂了罢?”
这一听弘晴此言蹊跷,老十四先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极之不悦地瞪了弘晴一眼,不满地吭了一声。
“呵,十四叔说哪的话,小侄虽是病着,可并不迷糊,您想啊,若是太子派人去审了案,欲掩盖事实,又将以何人为替罪之羔羊?”
弘晴压根儿就不在意老十四的不满之态度,轻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提点了一句道。
“唔……,晴哥儿莫非说的是那个瞿把总么?只是……”
老十四到底是精明人,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脑筋立马便高速运转了起来,隐隐然已是猜到了些根底,只是对自个儿之判断却兀自不敢确认,这便迟疑地试探道。
“十四叔果然了得,一猜便知太子那厮之算路,不错,欲早结此案,唯有将罪责尽皆推之于瞿无锋,然后再以霹雳手段灭了口,此案便再难有翻盘之可能。”
弘晴笑眯眯地夸了老十四一句,而后给出了肯定无比的答案。
“难不成你打算……,唔,也不对,此事即便揭破,怕也难奈那厮何罢?”
老十四心念电转间,已明白了弘晴的算计,可转念再一想,又觉得很难将此事牵扯到太子身上去,此无他,一旦事情闹大,太子完全可以来个壁虎断尾,虽有所损伤,却并不会动摇到根本,而一旦让太子缓过了气来,诸方势力怕是就要倒大霉了的,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老十四自不免有些个担心不已的。
“嘿,仅此一桩事当然不成,可若是赶巧还有另一桩事叠加在一起,那便不算难了罢。”
尽管老十四并未将话说个分明,可弘晴却知晓其心里头究竟在想些甚,这便笑眯眯地再次提点了一句道。
“哦?你小子还真是的,有甚话不能一次说完么?再不说明了,小心爷跟你急了啊!”
这一见弘晴又卖起了关子,老十四当真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的,若不是顾念到这会儿正有求于弘晴,只怕早就挥老拳去问候一下弘晴了的。
“得,不开玩笑了,小侄此处有两份折子,十四叔不妨先看过了再说。”
眼瞅着老十四额头上的青筋狂跳不已,弘晴心中自是暗乐得很,不过么,倒也没打算真惹这厮发飙的,这便假作艰难状地仰了下斜靠在锦垫子上的身子,抠抠索索地从枕头下摸出了两本尚未蒙上黄绢的折子,一派随意状地递到了老十四的身前。
两份折子都不算很长,第一份说的便是帝陵一案,弹劾的便是太子任人唯亲,对审案之结果以及过程都提出了质疑,至于第二份折子么,则说的是去岁年末新任户部尚书沈天生在安徽放粮赈灾之际,大肆克扣,中饱私囊,个中内容详实,言而有据,尽管没言明太子任人唯亲,可事实就摆在那儿——沈天生可是太子心腹,早年间一直在东宫任事,素得太子之宠信,其之所以能当上户部尚书,全是出自太子的保荐,其既如此贪赃枉法,太子又岂能无咎哉!
两份折子分开来看,都难以致太子于死命,可合在一起,那分量可就重了,诸方势力完全可以凭此二事发难,彻底搅乱老爷子收权的诸般部署,朝局这么一乱,势必会逼老爷子不得不从江南赶回,这就解开了太子独揽大权之死局,真到那时,就算老爷子再如何袒护太子,也不得不下重手去处置齐世武与沈天生这两位,一旦如此,太子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纵使不死,也没了发挥作用的余地,老爷子自然不会再将这等废物安置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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